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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低下头，可那些责备的目光就像无数道有形的利剑射向他，让他逃无可逃。
在这一瞬，他才堪堪生出一丝悔意。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身后的沈衔月看着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的顾临渊，心中这才生出一丝宽慰来。
她和拓拔砚风对视一眼，随后示意对方继续。
拓拔砚风继而正色道：
“故朕前来替顾国子民拨乱反正，剥去顾临渊的皇位，将顾国皇位传给九皇子，九皇子有经世之才，必然匡扶顾国社稷。”
“你说什么？”
顾临渊整个人如坠冰窖。
当初他费劲千辛万苦才从九弟手中夺得帝位，如今却要拱手相让？
那他殚精竭虑机关算尽的那些年又算什么？
“拓拔砚风你疯了，你没资格这么做！”
顾临渊几乎目眦欲裂。
可他刚上前两步，士兵的剑就对准了他。
拓拔砚风拍了拍他的脸：
“顾临渊，现在这里由我说了算。”
“这就是你残害忠良的代价。”
“你这种残暴不仁的人只会祸害社稷，如何担得起帝王之责。”
台下众臣已然分清形势，纷纷附和道：
“拓拔王说的对，顾临渊你不配做顾国的皇帝，赶紧退位让贤吧！”
“没错，我们顾国要的是贤君能主，不是你这种人面兽心之人，你不配担任一国之君。”
顾临渊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从他额头一滴滴滑落。
若是沈相在世，此刻定会站在自己身侧，替自己驳斥群臣。
这一刻他才无比后悔自己诛杀沈家满门的举动。
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拓拔砚风如同监斩官一般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那尔等还不快快拜见新皇！”
台下群臣对视一眼，立刻跪拜齐呼：
“恭迎九皇子登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玉玺和兵符被拓拔砚风交给九皇子，顾临渊整个人肝胆俱裂。
他的身子颤了颤，最终却只能无能为力紧闭眼眸。
“剩下的就交给你这个新皇处置了。”
九皇子看了一眼顾临渊，立刻点头称是。
原本争储失败的他，居然还能在这场政变中被重新授予皇位，他心中可谓波澜起伏。
眼见事了，拓拔砚风迫不及待走向沈衔月，声音是别样的温柔
“阿月，我已经践行诺言，这回你总该愿意跟我走了吧。”
他朝她伸出手，目光灼灼。
“阿月，跟我走吧。”
顾临渊浑身一僵，随即如临大敌般将沈衔月护在身后。
“朕的皇后我的夫人，由不得你觊觎！”
“你强抢人妇算什么英雄好汉，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你想带走阿月，也要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顾临渊的皇冠掉落，衣衫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可他仍旧死死强撑着站在沈衔月身前。
仿佛这是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拓拔砚风不耐烦地顶了顶腮，刚想将他一把推开，却被沈衔月出声制止。
“顾临渊，你为何不亲自问问我，要不要留下来呢？”
顾临渊丝毫没有听出沈衔月话音中的冰冷，他又恢复了自信满满的神态。
他几乎瞬间脱口而出。
“阿月，整个顾国都知道你对我情根深种，你怎么可能会离开我呢？”
是啊他的阿月爱他至深，哪怕她知道自己灭她满门的真相又如何？
只要自己好生安慰一番，她自然会原谅自己。
况且她现在无父无母，离开了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这样想着他心中更是志得意满。
“阿月，我们走。”
他牵起沈衔月的手，看向拓拔砚风的眼神无比高傲。
仿佛他终于扳回一城。
可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他微微一愣，回头却见沈衔月将手放在了拓拔砚风掌心。
顾临渊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