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走了出来。
他没吹头发，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头皮。
几缕碎发微微蜷曲，随意搭在额前，显得有些慵懒。
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掉，先是落在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上，又沿着下颌滑下去，消失在浴袍里。
他的目光扫过我。
在看到我身上那套内衣时，脚步顿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很快掩饰过去，走上前问：“穿起来怎么样，喜欢吗？”
我摸了摸内衣宽松的肩带，抬头看他，语气平淡：“好像买小了，穿着不太舒服。我已经洗了，应该退不了了吧？”
他马上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宠溺：“退什么，这就是我专门给你买的，下次再给你买小一码。”
我看着他眼底那点坦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
我的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小腹上。
银白色的妊娠纹像一道道浅浅的疤痕，蜿蜒着铺在皮肤上，摸起来有些粗糙。
每次看到它们，都会想起小宝。
那个我们期待了很久，却没能留住的孩子。
傅寒川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我，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上，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又在想小宝了？”
我没回头，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
他收紧手臂，又说：“老婆，别总沉浸在过去里，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肯定还会有孩子的，到时候我们好好照顾他。”
“可我们已经快一年没做过了。”
我打断他的话。
他的手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松开些，语气变得有些为难：“乔乔，我不是不想，是你上次引产伤了身体，医生说要好好休养，我怕伤到你。再等等，好不好？”
我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他的借口。
男人想不想，身体最诚实。
但我没说破，只是继续道：“你妈今天给我发消息，催着问怎么还没怀上，说要带我国庆去看老中医。”
我转过身，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声音放得柔了些，“要不今晚我们试试？说不定运气好呢？”
傅寒川的身体瞬间僵住，连抱着我的手都松了些。
过了几秒，他才避开我的目光，找了个新的理由：“乔乔，其实做试管婴儿也挺好的。我查了，现在技术很成熟，能筛选健康的胚胎，还能选时间，不用你那么辛苦。”
听到这话，我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凉了。
为了不碰我，他竟然愿意让我去承受试管的痛苦。
我压下眼底的涩意，轻轻推开他：“好，那到时候再说吧。”
顿了顿，我又说：“老公，我有点饿了，你下楼帮我买份馄饨吧，就小区门口那家。”
他明显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行，我现在就去，你在家等我。”
看着他匆匆出门的背影，我快步走到地下车库。
打开他的车锁，把录音笔放在驾驶座下方的储物格里。
确认开始录音后，才轻轻关上车门。
转身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