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
刺耳、突兀的枪响撕裂了园区死寂的空气,从西北方向狠狠撞了过来!是关押区!
林默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穿透机房嗡嗡作响的机器丛林,直刺枪声来处。“哈桑!关押区!”
他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开,人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甚至没有回头确认一眼那些被制服的技术员。赵宇和陈默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三人化作三道黑影,疾风般扑向枪声爆发的方向。
关押区。与其说是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牲口棚。简陋的铁皮屋顶下,一排排锈迹斑斑的铁笼子挤在一起,每一根粗大的钢筋上都凝结着深褐色的污垢。空气中弥漫着汗馊、排泄物和浓重血腥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
哈桑带着三名突击队员刚刚冲到门口,里面刺耳的哭喊、哀求和无助的撞击铁笼声浪已经扑面而来。突击队员手中的强光手电光束猛地扫了进去,惨白的光柱照亮了地狱般的景象:二十多个面容枯槁、眼神空洞或布满惊惧的年轻人,像被榨干了最后一点生气的破布娃娃,蜷缩在冰冷的铁笼里。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伤——青紫的淤痕、皮开肉绽的鞭痕,甚至还有烟头烫过的焦黑印记。五个年轻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瘫在污浊的地面上,身体微微抽搐,不知是死是活。
“救人!快!医疗包!”哈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急切。突击队员们立刻动手,用随身携带的液压破门器顶住锈死的铁笼锁扣。“嘎嘣!嘎嘣!”几声脆响,粗壮的锁头应声崩裂。铁门被猛地拉开。
“没事了!我们是警察!来救你们出去的!”突击队员大声呼喊着,试图安抚那些受惊的“新人”,同时迅速将急救包塞进笼子,为昏迷者处理紧急伤口。一个突击队员撕开一袋高能葡萄糖饮料,用力塞进一个因饥饿和惊吓而浑身颤抖的年轻人手里:“喝!快喝下去!”
阿坤像疯了一样冲在最前面。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焦急地扫过一张张污秽而绝望的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终于,他的视线定格在角落里一个铁笼中蜷缩的身影上。那人脸上满是黑灰和干涸的血痂,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但那双眼睛…那眼睛阿坤死也忘不了!
“小吴!!!”阿坤嘶吼着扑到铁笼前,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狂喜,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的悲鸣。他认出他了!是前世一起被关押,最后惨死在“种植园”里的室友小吴!他还活着!
“坤…坤哥?”笼子里的小吴茫然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当看清阿坤那张同样沾满污迹却无比熟悉的脸时,浑浊的泪水瞬间决堤,“真的是你?我…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活着!我们都活着!”阿坤语无伦次,双手颤抖着抓住冰冷的铁笼栏杆,恨不得立刻掰弯它。旁边一个突击队员立刻上前,液压钳狠狠剪断了小吴牢笼上的锁链。阿坤几乎是撞开铁门冲了进去,一把抱住小吴虚弱的身体,眼泪混着汗水一起流下,“撑住!坚持住!我们回家了!这次真的回家了!”
就在这悲喜交加、所有人神经都紧绷在救援上的瞬间,机房方向通往关押区的通道阴影里,骤然爆发出疯狂的咆哮!
“操你妈的!都给老子死!!!”
秃鹫!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鬣狗,带着十名同样眼珠赤红、手持猎枪和砍刀的守卫,从暗影里猛扑出来!秃鹫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得如同活物,他根本不管前方是突击队员还是刚被救出的“新人”,手中那杆锯短了枪管的猎枪高高举起,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离他最近、正在给一个昏迷新人做心肺复苏的突击队员!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弥漫!
万幸!千钧一发之际,那个突击队员被身边的同伴猛地推开!霰弹铁砂大部分轰在了旁边的水泥柱子上,打出一片蜂窝般的深坑,碎石和粉尘四溅!几粒灼热的铁砂擦着突击队员的手臂飞过,瞬间撕开了作战服,带出几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