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阮周周来瑞典第五年了。
当初被送进医院时,她以为自己快死了。
救护车到医院那一刻,她还隐隐约约有一点意识。
医生和护士忙着抢救,后面有个人确认了名字之后,立马转头匆忙喊来其他人。
很快,奶奶就赶了过来。
站在病床边,一向不动声色的奶奶听着医生下达的临危通知,居然哭了。
夹着悲恸和绝望的嘶哑传进自己的耳朵里,阮周周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再次醒来时,是在三个月后。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被奶奶带到瑞典。
为了给自己找一线生机,她找到了这里的主治医生——陆则言。
陆则言是奶奶一直以来资助的战友的遗孤,也是世界顶级的血液肿瘤科医生。
当时情况危急,他也束手无策。
可因为他的坚持不懈,阮周周从死亡的边缘活了下来。
陆则言是医院里的大众情人,专业能力强,态度友好,跟每个人都能聊上两句。
刚开始醒来时,她就觉得他很亲切,各种嘘寒问暖。
那段时间,奶奶回国公干,阮周周一个人很无聊。
陆则言每天下班都会来到病房找阮周周聊天,偶尔会聊一下两个人的成长故事,在京市哪个区,喜欢吃什么美食,班主任是谁……一合计,两人发现是在同一个小学,差了三届。
陆则言经常送一些小玩意给阮周周,起初是健身器具、解闷小玩具,后来是钻石发圈、公仔、每周一束的鲜花,还有托朋友从国内带过来的开光护身符。
陆则言对她好得有点过分。起初,阮周周以为是因为奶奶的原因,每次护士们调侃她和陆则言时,她总是一笑置之。
直到出院那天,护士们帮她在家里举行了一个小派对。
那天很热闹,一群人在客厅吃着蛋糕,喝着红酒。
阮周周行走在众人中间,招呼客人,无意中瞥见陆则言站在窗边,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目不转睛的。
阮周周走过去,开口调侃,“怎么了?陆医生,蛋糕不合你胃口吗?”
陆则言扯出一个苦笑,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我只是在想——当然,看到你出院,身体健康,我很开心,但是一想到,不能每天见到你,就忍不住沮丧起来,对不起。”
阮周周微微一怔,半会才回复道:“没事,正常的。我们一起奋斗了大半年,突然分开,肯定有点不习惯。”
“不是这样子的。”陆则言低头解释,“周周,我喜欢你。”
于是,异国他乡,两个人慢慢走近。
……
叮一声——咖啡门轻轻地被推开,陆则言走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身材挺拔,眉目藏着不尽的温柔。
他站在门口,环视四周,在看到窗边熟悉的背影那一刻,嘴角挂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脚步慢慢走近,下一刻却失去了分寸——阮周周轻咳,背影颤抖了起来。
陆则言快步走过去,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厚披肩,轻轻裹在她肩上:
“别靠窗户太近,风凉。”
阮周周抬起头,抓着披肩一角笑道:“你怎么来了?”
“刚刚完成了一个手术,手头没活了,就来找你。”陆靳言轻轻地搂着阮周周道,“我们换个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