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蔓结婚两年,她就有两年的病历。
她心脏不好,医生说不能受刺激,更不能做剧烈运动。
所以我碰都不敢碰她,生怕她在我身下喘不过气。
可她答应我,等她过完二十六岁生日,身体调养好了,就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生日那天,我订了她最爱的餐厅,准备了礼物,她却挽着她男医生的手,笑意盈盈地对我说:“陈宇,我们离婚吧。李医生说,恋爱的心情能让我的心脏更健康。”
我气得发抖,开车时胸口一阵绞痛,猛地撞上了护栏。
意识消失前,我想,原来她的心脏好得很,只是从来没为我跳动过。
“陈宇。”
“老公,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一阵轻柔的呼唤将我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回。
我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映入眼帘的,是周蔓那张精致又带着一丝担忧的脸。
她正蹲在我的休息室沙发旁,轻轻摇晃着我的手臂。
“做噩梦了?看你满头大汗的。”
我没有回应她,而是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里是我私房菜馆的后厨休息室,墙上的日历鲜红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距离她二十六岁生日,还有三个月。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这场天大笑话的三个月前。
周蔓见我眼神空洞,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
她伸手想来擦我额头的汗,却被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错愕。
“老公,你怎么了?”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厨师服,刻意与她拉开了距离。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的女人,心中却只剩下冰冷的死灰。
那场车祸的剧痛,她和那个男人并肩而立的刺眼画面,还有那句诛心的话,此刻都无比清晰。
我的声音沙哑,不带一丝感情。
“周总,你怎么来后厨了?”
周蔓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陈宇,你……你叫我什么?”
结婚两年,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我从来都是“蔓蔓”或者“老婆”地叫她。
“周总”这个称呼,陌生得像一把刀,瞬间在我们之间划开了一道鸿沟。
我没有看她,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采购单,装作认真地审阅。
“这里油烟重,不适合你待着。”
“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准备晚上的食材。”
我的逐客令说得毫不留情。
身后传来了她略带哭腔的质问。
“陈宇,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就因为我昨天没回来吃饭?”
我捏着采购单的手指微微收紧。
又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样。
她永远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我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极度虚假的微笑。
“怎么会呢?周总日理万机,我怎敢生您的气。”
“只是我突然想通了,夫妻之间,也该有点边界感。”
“您是高高在上的周总,我是个围着灶台转的厨子,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蔓被我的话噎住了,漂亮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
她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你……你混蛋!”
她扔下这句话,转身跑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愤怒的声响。
休息室的门被她用力地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脱力般地瘫坐在椅子上,将那张采购单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周蔓,这一世,我不会再做那个围着你转的傻子了。
离婚,必须离婚。
我要让你和那个奸夫,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