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寒的游艇速度极快，破开夜色，朝着s港疾驰。
我裹着他的西装外套，站在甲板最前方，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吹散了心头最后一丝残存的酸涩，只剩下冰冷的清醒和即将复仇的快意。
卫星电话那头的“清扫”指令已经发出。
苏家的机器一旦启动，效率高得可怕。
现在，应该已经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开始无声地抹去徐立川拥有的一切。
那些他以为是靠自己“努力”和“才华”挣来的东西。
真是可笑。
厉墨寒不知何时又晃到了我身边，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喏，实时监控。前排座位，苏大小姐请验收。”
我瞥了他一眼，接过平板。
屏幕上分割成数个画面，上面竟然有徐立川和萧萧此刻正在返回港口的游轮上的实时监控，有徐立川公司内部的画面，甚至还有他公寓门口的监控视角。
苏家的能量，加上厉墨寒这明显也不是什么正经路数的势力，结合起来的效果堪称恐怖。
游轮上，婚礼的喧嚣早已被一场闹剧般的恐慌取代。
宾客们惊魂未定，窃窃私语。
而画面中心，徐立川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萧萧，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温声细语地安慰她。
仿佛刚才那个被推出去换命的新娘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萧萧靠在他怀里，脸色依旧苍白，柔弱地捂着心口，眼角还挂着泪珠。
“立川哥哥……我好害怕……棠棠姐她……不会有事吧？都是因为我……”她声音哽咽，充满了自责。
徐立川心疼地搂紧她，语气斩钉截铁：“萧萧，别胡说！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绑匪！棠棠……棠棠她一定会没事的，她那么聪明……”
他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了一下，明显底气不足。
我冷笑一声。
现在知道担心了？
推我出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聪不聪明？
就在这时，徐立川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公司的首席财务官（cfo），一个我当初亲自为他物色、并暗中敲定给予极大支持的中年精英。
徐立川皱了皱眉，似乎嫌电话来得不是时候，但还是接了起来，语气尽量保持平稳：“王总，什么事？我现在有点……”
他话没说完，脸色骤然变了。
“什么？！你说什么？！账户全部冻结？！为什么？！”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引来了周围宾客的侧目。
萧萧也抬起头，不安地看着他。
电话那头王总焦急又公事公办：
“徐总，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银行方面直接下的指令，说是接到上级通知，您个人及公司名下所有账户因涉及异常交易和资质审查，全部无限期冻结！
包括刚刚到账的那笔’鼎盛’项目的巨额预付款，也……”
“不可能！”徐立川猛地站起来，额角青筋暴起，“‘鼎盛’的项目是我们凭实力竞标得来的！流程没有任何问题！立刻给我去查！到底是谁在搞鬼！”
“徐总，查不了……”
王总的声音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不仅是银行，税务、工商那边也刚刚同步启动了对我们公司的全面稽查，已经有人到公司楼下了！
而且……刚刚董事会几位元老同时联名发来邮件，要求立刻召开紧急会议，质疑您是否还适合担任ceo……”
徐立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抖：“董……董事会？他们凭什么？！公司是我一手做大的！”
“徐总……”王总顿了顿，声音冷了些，
“恕我直言，公司这几年能迅速崛起，拿到那么多重量级项目和投资，背后……恐怕不全是因为我们的’实力’。
现在，好像是……背后的支撑突然消失了。”
徐立川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再蠢，听到这里也该明白过来了。
那些他以为是自己运筹帷幄、过关斩将才拿到手的资源和机会，那些他以为是看中他能力和潜力的“贵人”，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他从未深思过的来源。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难以置信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冰冷的快意。
这才只是开始，徐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