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
就算是卸八百回，也不值啊。
她很清楚，但还是不死心的想试一试，结果一试又剧终了。
顾北不小气，尤其是钱上，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现在最头痛的事就是钱多，花都花不完，可纵使这样他也不会随便给她。
“对啊，我哪里值八千万？”姜窈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仰着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当年她亲爹死了，她都没哭，因为吓的不知道哭了。
这八年来，她难过悲痛也都忍着，但今天她破防了，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她控制不住。
她一边抹泪，一边拿手拍顾北，“你知道吗？你这些年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留下。”
“那些钱你都弄哪里去了？”顾北不是没察觉，只是懒得问。
钱给她了，她想怎样就怎样。
但今天是她主动提了，他就顺嘴问一句。
姜窈这会情绪有些激动，胃里的酒精翻滚的她有些恶心想吐，一时间她也不敢张嘴，就没接上话。
顾北嗤了声，“怎么拿去养小白脸了？”
姜窈努力压了又压，才压下去反胃的不适，“我哪有钱养小白脸？我的钱都去还债了。”
“还债？”顾北眯起眸子，“欠的什么债？网贷？”
姜窈又苦笑了一声，“我倒是想欠网贷呢，可是都没有机会。”
她的征信都被毁了，现在是黑户。
“少废话，说清楚，”顾北很显然没了耐心。
姜窈嗔白了他一眼，这也是她正常状态下不敢的，反正她是借着酒装醉，那就把不敢的事都干了吧，就当是平时在他这儿受的气发泄。
她从他身上下来，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我给你说，你听着我爸跟别人合伙做生意，但是他被骗了，用我和我继母还有他的名义套贷，还借了亲戚朋友很多钱，后来还不上了，其中他最好的一个朋友因此而喝农药自杀了，我爸也自杀了，临死还逼着我答应他要替他还债”
说到这儿，姜窈沉默了几秒，眼前闪过那个人死后，他家人拉着尸体放在她家里的情景。
当时她不知道情况，下了晚自习回家，一进门看到个死尸，那心情可想而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他爸也喝了农药，当着她的面喝的，喝完就拉着她，“窈窈，爸欠的债这辈子都不可能还上了，除了钱债还有人命债爸现在就去陪你刘叔叔”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死尸，“我去那边还他的债，可其他的债就得让你替爸爸还了。”
他把一个包塞给了姜窈，里面是他欠的帐本，“窈窈，爸爸对不起你，但父债子偿，你答应爸爸一定要还这些债，爸爸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欠的债而把命搭上我刚才都给他们发信息说了，说你会替爸还的。”
这真是她亲爹啊！
可那时她才刚满十八岁啊，她不知道怎么办，很害怕，但面对爸爸的哀求还是答应了。
她点头的时候，爸爸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也没了。
其实后来她也想过，就算她答应了又怎样，她不还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想到那些钱每一笔都有可能是一条人命，她还是坚持还了。
她努力考上大学，四处兼职赚钱，可累死累活一个月只能赚几千块钱，八千万的债务就是她二十四不休的赚也赚不到。
后来她在酒吧打工，那里的领班告诉她想赚钱快就傍男人，可她知道给男人睡只能是多赚点，但是要赚到八千万也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