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贞愿意做这个挡箭牌。
只因为他是裴瑛。
松香将被子抱了过来。
裴瑛目光在房间内一扫,接过被子走到窗前的贵妃塌旁。
“我睡这里便可。”
裴瑛医术精湛,摆弄药材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可是。
眼下小小的一床被子,无论他怎么铺叠,始终凹凸不平。
绯色薄唇轻轻一抿,裴瑛破天荒的有些无措。
就在这时。
一缕青丝垂在了他的手背上。
淡淡的梨花香传来。
裴瑛侧首。
浣贞从他手里把被子接了过去。
“我来吧。”
她如瀑般的青丝柔柔披散在肩头。
烛光在她脸颊上落了一层浅光,裴瑛隐约可以看见她鼻梁上的细小绒毛。
被子在她手里格外听话,很快就被铺的整整齐齐的。
浣贞朝着他莞尔一笑。
“累了一天,快休息吧。”
“嗯。”
翌日,浣贞醒来时,裴瑛已经起床了。
两人简单吃过早膳便去了裴老夫人院子里。
裴老夫人瞪着裴瑛,想说什么,却被裴瑛不动声色挡了回去。
“母亲脉象比昨日又乱了一些,还是要好好静养,莫要操心太多闲杂琐事。”
这是暗讽她多事?
可她是为了谁?
她也不是非要逼他去碰别的女人。
她只是想在她还有力气的时候推他一把。
否则就他这温吞淡泊的性子,等他看明白自己的心时,人可不一定还在他身旁候着。
可他竟然这般烂泥扶不上墙。
裴老夫人有些生气,眼神都不给裴瑛一个,只拉着浣贞询问秦挽衣的事。
听完后,裴老夫人忍不住叹了一声。
“秦老爷子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要是咱家老爷子还在呵,哪里轮得到他们秦家中伤侮辱我们裴家。”
浣贞没接话。
她嫁过来之前,裴老爷子和裴瑛的父亲,还有裴瑛的三弟便都没了。
具体原因裴瑛不提,她也没问,只偶尔听裴姝埋怨过两句,三人前后丧命,似是跟一宫中密辛有关。
“不说这个了。”
裴老夫人握了握浣贞的手。
“姝儿那孩子心里别扭,我这身体又不中用,二房那边,还劳你多顾着点,有什么事的只管来跟我说。”
“我知道了,母亲放心吧。”
浣贞柔声应下。
老夫人笑了笑,忽又道:“对了,酉阳老家那边前些日子来过信,说启哥儿今秋要参加武考,后日便要来京备考。”
“他是你弟弟,来了没有让人住外面的道理,我一早让苏嬷嬷把秋水轩收拾出来了,届时侯你带着姝儿一起去城门口接接他吧。”
浣贞愣了一瞬。
她没去过酉阳许家。
也没见过许家的人。
许家长房家主是老夫人一母同胞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