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贞一慌,把她关在他的寝屋算怎么回事?
她当下就要下床。
但大黑狗悠哉悠哉的走过来,一脸凶相的盯着她。
浣贞还是怕,只能咬牙退回床上。
她爬动间。
枕头掉落下去。
一个人偶突然闯进了浣贞的视线。
浣贞一愣,片刻不自觉把那人偶拿了起来。
是个各种颜色的碎布缝制而成的‘赵暨’。
针脚粗糙,脑袋大,身子小,比例极其怪异。
人偶的背后,还用粗糙蹩脚的针法绣着歪歪扭扭的‘臭鸡蛋’三个字。
鸡蛋。
既旦。
暨。
她的小心思被赵暨一眼看穿。
那一夜,赵暨气的罚她跪在床前,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人偶也被他扬手丢到了后院的池塘里。
而缝制人偶是因为有段时间,赵暨逼着她学习。
读书,识字,作画,女红,抚琴
他找来京中各行各业的师傅,悉心教导她。
浣贞知道。
赵暨是嫌她粗鄙,什么都不会,给他丢人
她心里不舒服,却不敢不学。
因此只能在画画时,画丑相的他。
女红时,也缝丑丑的他
可是。
他不是很讨厌这个人偶,还扔了吗?
为什么又会把这个丑陋至极的人偶捡回来,还一直放在枕头底下这么私人的位置上?
浣贞不明白。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浣贞一惊,连忙将人偶放了回去,躲到了角落里。
一个三十多岁的嬷嬷推门进来。
看到她。
浣贞忍不住抿唇。
周嬷嬷,周金香。
她是赵暨的奶嬷嬷,也是这院子里,为难筝儿最多的人之一。
和恩伯不一样,恩伯只是怨她猪拱白菜,因此会瞪她两眼,偶尔嘲讽奚落她几句。
周嬷嬷不一样。
她既觉得筝儿配不上赵暨,又一心讨好白络音这位天子赐婚,未来的王府主母。
她会在筝儿给赵暨做的吃食里,加一些赵暨忌口的东西,好让她被赵暨责罚。
她会在筝儿的妆粉或者浴桶里,加些药粉,意图让筝儿毁容。
筝儿怀孕的事,就是她第一个发现,并暗中传信给白络音的。
浣贞目光冰冷的看着周嬷嬷。
同样的,周嬷嬷此刻心里也在骂人。
白小姐还没过府。
究竟又是哪个小贱人胆敢勾搭世子,大白天的就让世子抱她到房里来,还让她堂堂的世子奶嬷嬷来给她上药。
哼。
看她怎么收拾她!
嬷嬷将冒着滚滚热气的木盆铛的一声放在床边,冷冷出声。
“姑娘,世子让我来给你上药,过来吧。”
说话间,她抬眸看去,正正和浣贞的眸光对上。
周嬷嬷一惊,连忙后退。
“筝儿?你你个小贱蹄子不是死了吗?”
难为她一眼就认出自己来。
呵。
浣贞从角落里挪到床边,她神色平和的看着周嬷嬷。
“好个没规矩的老奴才,竟然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等会儿我倒是要问问世子,王府的下人都是怎么管教的。”
惊颤的眸子缓慢凝定下来,周嬷嬷哑声嘀咕。
“你不是筝儿也对,那贱蹄子胖的跟猪一样,怎么可能有这般纤细漂亮。”
“但是这眉眼世子竟是还没忘记那贱人么,竟然找了个如此相像的回来。”
“该死的,我可得赶紧告诉白小姐”
“你在嘀咕什么?”
浣贞突然出声。
“世子让你来是给我洗脚上药的,不是让你过来唱戏耍宝的。”
“你,过来。”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