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口的寒意怎么都止不住。
他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沈安歌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眼底一片冰凉:
“顾司礼,我也曾有过一个孩子。他是怎么没的,你比我更清楚。”
“你这么紧张江知意的孩子,是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顾司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随即变得冰冷:
“安歌,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只是受知意父母所托想帮帮她,你为什么要想得这么龌龊?”
“帮她?”沈安歌嗤笑一声“你帮她就是要来委屈我吗?顾司礼,你真虚伪。”
顾司礼不再看她,声音低沉:
“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这个,事实是你推了知意,差点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你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接着,他招来保镖:
“带太太去海边吹吹风清醒一下,什么时候她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
保镖不由分说地将沈安歌带到海边。
海风在沈安歌脸上肆意地拍着,发丝凌乱地飞舞,她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是顾司礼的那些兄弟来了。
这次看到沈安歌,他们少了白日里的客气,满脸的嫌恶。
他们打发走顾司礼派来的保镖,皮笑肉不笑地朝沈安歌围过去。
有脾气冲的上来就狠狠踹了她一脚,使她猝不及防地掉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你也敢害知意和她的孩子?让你收养知意的孩子是看得起你,真是不识好歹!”
“怪不得顾哥都厌烦你,今天,我们就替知意教训教训你!”
“你放心,知意心善,还给你配了医生,死不了。”
不等沈安歌站起身,背后又被踹了一脚。
海水猛地灌入她的口鼻,五脏六腑像是要炸开那般的疼。
就在她意识涣散时,又被人粗鲁地拖上岸。
岸边的医生上前进行简单的急救,然而,没等她缓过气,就再次被推回海里。
如此反复,濒死的痛苦不断循环,沈安歌几近崩溃。
不知是第几次被拖上岸,她气若游丝地求饶: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答应,顾司礼的要求……”
“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那人嗤笑一声,“走吧兄弟们,任务完成。”
然而,当她挣扎着想跟上时,对方却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你浑身湿透还想弄脏我的车?滚去后备厢待着!”
沈安歌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像破败的玩偶,被塞进狭窄昏暗的后备厢。
浓烈的橡胶味充斥鼻腔,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的身体撞击在冰冷的车壁上,多添了几道淤青。
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终于到了酒店,顾司礼一看到她,眉头紧皱:
“老婆,这些伤怎么回事,我不是只让他们带你去海边清醒一下吗……”
顾司礼的兄弟赶紧开口:
“顾哥,嫂子赌气闹着要跳海呢,还好咱们碰见给带回来了,你好好照顾嫂子,我们先走了。”
沈安歌现在只觉浑身难受,无力去揭穿他们。
顾司礼轻叹一声,心疼将她抱在怀里:
“老婆,你怎么能这么冲动,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多担心?”
收拾妥当后,沈安歌躺在床上,喉咙如同被火燎过。
顾司礼看着她紧皱的眉头,轻轻安抚:
“好好休息吧,别再做傻事了。”
沈安歌疲惫地陷入昏睡。
梦里她回到了和顾司礼新婚的那一年。
梦中的顾司礼会准备她最爱吃的早饭。
会因为她逛街累了,亲手给她按摩脚踝。
会在她过生日的时候,从法国空运一千朵玫瑰,耗费巨资邀请她最喜欢的画家为她作画……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美梦瞬间惊醒。
顾司礼站在门口:“安歌,去给知意煲汤吧,她说现在只想喝你做的汤。”
沈安歌蜷缩了一下,声音沙哑:“她就不怕我再害她吗?”
顾司礼俯下身,轻柔地抚摸她的脸: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沈安歌自嘲地笑了笑。
相信?昨天她坚持自己没有推人时,他可曾有过半分相信?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接通后,对方的声音急切:
“是沈安歌女士吗?这里是a市第一医院。您的母亲突发心悸,必须立刻进行手术,请尽快准备60万手术费过来缴费!”
沈安歌瞬间慌了神:“医生求你一定要救她!我马上就来!”
这个世界的母亲弥补了沈安歌从小失去母亲的遗憾,她一定要救她!
“60万,不是小数目。”对面的顾司礼淡淡开口,“你去给知意煲汤,我现在就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
沈安歌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司礼,这种时候,他竟然用母亲的生命来要挟她。
这一刻,她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
心已经痛到麻木,沈安歌只能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说: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