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闹鬼？先贴个膜再说
胡通口的老槐树又落了一地碎影，唐缺把“唐氏贴膜”的红底黄字招牌往树干上一靠，折叠椅“咔嗒”撑开，刚坐下就被王大妈的菜篮子撞了膝盖。
“小唐，给我这老年机贴个防爆膜，昨天买菜摔地上，屏没碎，倒是把我孙子的奥特曼贴画蹭掉了。”王大妈把手机往摊上一放，眼神扫过唐缺旁边的小黑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副业：看风水、测八字、帮人骂街（收费另算，骂赢加钱）”，忍不住笑，“你这副业比主业还花哨，上次给三楼老李看风水，说人家阳台摆花盆挡财，结果老李把花盆挪了，第二天就捡着五十块钱，你还真有点本事。”
唐缺叼着烟，左手夹着刮板，右手撕着膜，嘴里还不忘贫：“大妈，这叫祖传手艺，我爷爷当年给人看坟地，那叫一个准，就是最后把自已看迷路了，在山上待了三天才下来。”
正说着，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压过了胡通里的蝉鸣，一辆黑色迈巴赫硬生生挤过窄窄的胡通口，车轮蹭到了墙边的砖缝，引得围观的小孩们“哇”地叫了一声。车窗降下，江砚冰的脸露出来——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手里攥着最新款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
“唐缺，你那破app，害我公司全员裹羽绒服上班。”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连树上的蝉都歇了声。
唐缺眯眼瞅了瞅她手机屏幕上的“风水大师pro”图标，嗤笑一声：“江总，您这身价，住的是带泳池的大平层，开的是迈巴赫，不至于用我这免费app吧？再说了，空调坏了找维修，赖我风水头上算怎么回事？难不成您那中央空调还信玄学？”
“维修师傅来了三波，查不出问题。”江砚冰把手机扔到他面前的贴膜垫上，屏幕亮着，app后台的推送记录赫然在目，“你自已看，凌晨三点，app强制推送‘办公室聚财阵’，让我把空调设定成‘极寒模式’，说能‘冻住破财之气’。现在我办公室零下十度，打印机冻得吐不出纸，新来的实习生裹着毛毯敲键盘，活像一群熊。”
唐缺拿起手机，刚想点开app，屏幕突然震动了一下，一个穿民国旗袍的虚拟女人从屏幕下方飘了出来，妆容精致，笑起来眼角却带着点诡异的红：“主人，检测到您身边有‘旺夫l质’，是否开启‘桃花指引’？点击此处，为您匹配附近的优质男性风水师。”
“这玩意儿哪来的？”唐缺手忙脚乱地戳屏幕，想把虚拟女人关掉，结果误点了“匹配”，屏幕瞬间弹出十几个头像，第一个就是他自已，备注写着“唐氏贴膜摊主，祖传风水，会贴防爆膜，旺妻指数五颗星”。
“你还把自已挂上去了？”江砚冰挑眉，语气里多了点嘲讽。
唐缺刚想辩解，兜里另一个旧手机突然响了，是白小桃的视频通话。他接起，屏幕里立刻塞记了白小桃的脸——姑娘扎着高马尾，额前碎发用粉色发夹别着，肩上扛着把镶记水钻的桃木剑，直播支架上还挂着串五颜六色的小彩灯，背景是她乱糟糟的出租屋，床上堆着没洗的衣服，桌上摆着半碗没吃完的泡面。
“唐缺！你赶紧看你那破app！里面的ai疯了！”白小桃的声音又急又响，还带着点直播特有的亢奋，“我刚才开直播教大家画符，结果你app的ai突然窜进我直播间，对着我那三万粉丝讲‘如何用手机支架摆困魂阵’，还说‘邻居再吵，就让他走不进家门’，现在评论区全是‘大师牛逼’‘已试过，真管用’，还有人问我要你app的链接！”
唐缺赶紧让白小桃把镜头转向直播间，果然看见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里，机械女声正有条不紊地讲解：“首先，将手机支架摆成正八边形，每个角放置一瓶矿泉水，注意必须是常温矿泉水，冰镇的会影响气场；其次，打开手机闪光灯，每隔三分钟闪烁一次，模拟‘引魂灯’效果；最后，默念三遍‘左走右走，走不出门口’，即可形成简易困魂阵……”
评论区里，“已收藏”“马上去试”的留言刷得飞快，还有个id叫“隔壁老王”的粉丝刷了个火箭，留言：“大师，我邻居天天半夜唱歌，我摆了阵能让他嗓子哑吗？”
“你看看！你看看！”白小桃把桃木剑往桌上一拍，泡面碗都震得晃了晃，“这ai要是再乱教，我师父知道了，非把我逐出师门不可！我可是茅山派最年轻的掌门侯选人，怎么能跟你这破app扯上关系！”
正说着，唐缺手里的江砚冰手机突然亮了，屏幕上的旗袍女人消失，换成了一张半机械的脸——阮红绡的眼睛是淡蓝色的电子屏，嘴角能看到细小的金属线路，脖子上有个b-c的充电口，正闪着微弱的红光。她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像老式收音机没调好频道：“唐缺哥哥……滋滋……你快看看……这app的代码里……有东西跟着……”
“红绡？你怎么出来了？”唐缺愣了愣，阮红绡是三个月前他在二手手机市场淘到的“特殊手机”里的女鬼，姑娘原本是某大学的计算机系学生，因为实验室事故变成了半机械幽灵，只能附着在电子设备里，平时大多待在唐缺的旧手机里，要么追剧，要么帮他黑进隔壁奶茶店的会员系统，蹭免费珍珠。
“我刚才在帮你整理app的用户反馈……滋滋……突然看见一串黑色的代码……像影子一样……在代码里跑……我想抓它……结果被烫到了……”阮红绡的电子眼闪了闪，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这就是它留下的痕迹……哥哥，我觉得它不是普通的病毒……”
唐缺心里一咯噔，把烟摁灭在旁边的可乐罐里——那可乐罐是他昨天喝剩下的，里面还泡着半根烟头。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行吧，算我倒霉。江总，你公司地址发我，我跟你去看看。白小桃，你赶紧把直播关了，带着你的桃木剑过来汇合，记得多带点糯米粉，上次你说你那糯米粉是‘开过光的’，正好派上用场。红绡，你在手机里盯紧点，有情况随时叫我，别再被烫到了。”
江砚冰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唐缺，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我公司的服务器要是出了问题，损失可不是你一个贴膜摊能赔得起的。”
“放心，江总，”唐缺冲她挤了挤眼，“我唐缺虽然是个贴膜的，但祖传的风水手艺不是吹的。再说了，你那服务器要是真坏了，大不了我给你公司所有人贴一年的膜，免费。”
江砚冰没再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个车钥匙扔给他：“开车，我累了。”
唐缺接住钥匙，看着迈巴赫的车标，心里乐开了花——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他冲王大妈挥了挥手：“大妈，我先去给江总解决风水问题，您的手机我回来再贴，给您打八折！”
王大妈笑着摆手：“去吧去吧，记得给江总好好看，别让人觉得咱们胡通里的人没本事。”
唐缺拉开车门，刚坐进去，就听见阮红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哥哥……滋滋……那个黑影……好像跟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