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二皇子命人出门,刚走到城门,就看定国公身着麻衣,手持鞭子立在城门外。城门两边,都是围观的百姓,整个城门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秦楚然坐在马车里,她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情景,心中暗道,终于来了。
这么多百姓看着,二皇子也只能上前去搀扶定国公:“国公爷这是何意?”
定国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含泪道:“殿下,是罪臣未能管好雁回关,让殿下受此惊吓,请殿下降罪!”
百姓们议论纷纷,因为他们并没有受到鞑靼的侵扰。
此时定国公身后的一位副官冲着二皇子跪下,含泪说道:“殿下,这伙鞑子是前几日侵扰岐山百姓,被将军击退的残兵。将军为了救被困的百姓,这才让他们逃脱。求殿下看在将军是情有可原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将军吧!”
“你住口,错就是错,没有什么从轻发落。”定国公怒斥道。
二皇子还没明白,但是百姓们却都知道了。
岐山是雁回关离边境最近的县城,鞑靼最先攻击的就是岐山。岐山后就是灵州,鞑子又去了岐山骚扰百姓,定国公带兵去救。
可这次鞑子却聪明的分了兵,一伙人放火,纠缠雁回军,另外一伙直接就跑了。
定国公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被杀、家园被烧,所以就留下来灭火,就没能追踪到逃离的鞑子。
而逃跑的鞑子正是袭击刺杀二皇子的那一拨。
“定国公是为了百姓!”
“定国公爱民如子,定是不忍见百姓受苦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都是在称赞定国公的。
秦楚然敲了敲两下马车车璧,于惊落对着人群中的几个人微微颔首。
人群中就有人喊道:“求二殿下从轻发落!”
“求二殿下从轻发落!”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百姓们也都跟着跪倒在地,大声喊了起来。
此时李言蹊的马车正好驶到了城门前,他听到了声音,立刻下了车,走到了众人面前。
“外祖父?”李言蹊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沈放搀扶着他。
定国公望着李言蹊,焦急地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沈放嘴快地说道:“是昨日二皇子遇刺,我们殿下为了救二皇子这才受了伤。”
定国公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二殿下没事就好。”
二皇子:“”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他才能保持脸上的表情。
这分明就是治罪定国公最好的机会,至少一个失职他是跑不掉的。
可是现在是怎样?定国公放走鞑子是为了保护百姓,情有可原。而且受伤的也不是二皇子,还是李言蹊——定国公的亲外孙。
怎么看二皇子也没有损失,他如果还要处置定国公,就要担上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了。
更何况还有这些百姓都看着呢,二皇子能处置定国公么?他敢处置定国公吗?
他但凡罚了定国公,就是在说定国公做错了,他不应该为了保护百姓放走鞑子。
还要不要名声了?他第一天才到雁回关,就尽失民心,还怎么拿到雁回军的兵权?
二皇子就算再不情愿,此时也只能放过定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