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雪彻底停了。夕阳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闫屿安带着暗卫,护送炼好的解药前往各村。
水淼淼则和村民们一起,将雪绒花晾晒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白色的花瓣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像铺了一层碎金。
闫瑾脩拄着长剑,站在木屋前的土坡上,望着雪山深处极寒之城的方向。
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冰宫的轮廓,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光。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陈旧的墨梅玉佩,玉佩的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的墨梅纹却依旧清晰——这是当年墨殇留下的唯一遗物了。
“墨殇,你若泉下有知,看到如今的局面,会怎么做?”闫瑾脩轻声问道,声音被风吹散在空气中,没有任何回应。
“若你还活着,会不会怪我要铲除极寒之城?”
闫瑾脩摩挲着玉佩,眼神复杂:“可我没有选择,极寒之城的蛊毒一日不除,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白鸾的怨,你的遗憾,都该在这场决战中做个了断。”
这时,水淼淼走了过来,递给闫瑾脩一碗温热的药汤:“父亲,喝了药吧。暗卫来报,京都的信使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三日后就能到。”
闫瑾脩接过药汤,喝了一口,温热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看向水淼淼,语气郑重:“淼淼,决战开始后,你带着虎子和村民躲进山洞,不要出来。极寒之城的蛊术太过阴毒,我怕护不住你,要是你出事让屿安怎么办。”
水淼淼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父亲,我懂蛊术的原理,或许能帮上忙。而且,我是闫家的世子妃,不能在关键时刻躲起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照顾好虎子,也会保护好自己,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闫瑾脩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想起她之前用雪绒花解毒、用硫磺粉退尸蛊的冷静,最终点了点头:“好。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和虎子是第一位的。”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笼罩了雪魂山。
木屋前的火把被点燃,照亮了周围的雪地。暗卫们在木屋周围巡逻,村民们则在山洞附近搭建临时的庇护所,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准备。
闫屿安回来了,带来了各村的消息:“父亲,解药已经分发完毕,被蛊毒感染的村民都在好转。孙冠海统计好了伤亡,黑风寨死了五十七人,青石村死了三十二人,清溪村找到了十三个幸存者,其他村落伤亡不大。”
闫瑾脩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些数字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他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眼神变得愈发锐利:“这笔账,总要有人来还。”
夜色渐深,雪魂山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
闫瑾脩站在土坡上,望着极寒之城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他知道,三日后,当京都的信使带来圣旨,当兵马集结完毕,一场席卷雪山的决战就会开始。
这场决战,不仅是为了铲除极寒之城的蛊瘤,更是为了了结二十年前的旧怨,为了那些死去的百姓,为了墨殇留下的遗憾,也为了给雪魂山一个真正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