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有一个和虎子年龄相仿的孩子,临死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哭着喊着“哥哥救我”,那绝望的眼神和凄惨的哭声,至今仍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甚至就在昨天,他还在矿洞外,蓄意留下“曹明远”的线索,引诱闫屿安钻进他精心布置的陷阱。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噩梦般在他眼前不断重现。
“不不要”
白渊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捂住自己的头,身体痛苦地蹲了下来。
他的指甲深深地嵌进头皮,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与眼泪和雪水混合在一起,在冰冷的雪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母亲,别这样我们错了真的错了停下来好不好”
白渊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悔恨,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哀伤。
他的内心被自责和愧疚所吞噬,无法承受这沉重的罪孽。
可白鸾早已被恨意和疯狂吞噬了心智,哪里还能听进半句话。
她眼中只有通红的血丝和翻涌的怨毒,手中的控蛊铃摇得更急了,铃铛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突然,一具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尸蛊突破了禁军的防线,它像是失去了所有感知,拖着燃烧的躯体,径直朝着蹲在地上的白渊扑去。
那焦黑的利爪直指白渊的后心,显然被铃铛声控制得彻底失了敌我之分。
“渊儿!小心!”
闫瑾脩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一把将白渊狠狠推开,虽说他有错有罪,但是毕竟是墨殇之子,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再说他犯的罪自有律法定夺。
白渊踉跄着滚出好几米远,堪堪避开了那致命一爪,而闫瑾脩自己却没能完全躲开——尸蛊的利爪狠狠划中了他的左肩,“嗤”的一声,银甲被撕裂一道长长的口子,黑色的蛊毒瞬间顺着伤口蔓延开来,像无数条小蛇钻进血肉。
“呃!”
闫瑾脩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血管游走,所过之处,肌肉和骨头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白渊被推得连滚带爬,狼狈地摔在雪地里。
他撑起身体,抬头就看到闫瑾脩肩膀上狰狞的伤口,黑色的蛊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染红了大片银甲。
再看那具尸蛊,竟再次调转方向,朝着他扑来,利爪上还沾着闫瑾脩的鲜血。
那一刻,母亲的疯话、村民的惨叫、闫瑾脩的伤口,还有自己手上的鲜血,如同无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眼中的迷茫瞬间被剧痛取代,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白鸾,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几乎是吼出来的:“母亲!你醒醒!那是我啊!是你的儿子!你要杀的是我!”
白鸾的动作终于顿了顿,疯狂摇晃的控蛊铃也慢了几分,铃铛声变得断断续续。
她怔怔地看着那具扑向白渊的尸蛊,又缓缓转向儿子,看着他眼中的绝望与痛苦,看着他脸上混着血和泪的狼狈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清醒——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是她在极寒之城苟活的唯一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