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从未将那狰狞的兽爪印与白虎联系起来,在她心中,那只曾在绿洲与她并肩作战的白虎,是通人性的灵物,是守护一方的伙伴,绝不可能做出屠村这般残忍之事。
“向阳村”水淼淼突然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猛地抬头看向雪魂山的方向,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向阳村离黑风寨不到十里路!虎子还在寨里等着我接他!还有刀疤脸的老娘,以及寨里那些曾帮过我们的兄弟!”
她一把抓住闫屿安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深深陷入对方的衣袖,声音因急切和恐惧而颤抖不止:“你派去接应黑风寨的暗卫呢?为什么这公文里半个字都没提黑风寨?他们他们会不会也出事了?”
闫屿安心中也是一片慌乱,他清楚黑风寨的位置有多危险,可看着水淼淼泛红的眼眶和失措的模样,他强压下心头的焦躁,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安抚道:“别慌,派去的暗卫都是从禁军里挑选的百里挑一的好手,不仅身手了得,还精通隐匿和应变,定会护好虎子和黑风寨的人。或许黑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暂时没被波及,公文撰写仓促,来不及详述罢了。”
“来不及详述?”
水淼淼摇着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五个村子啊,一夜之间全被屠了,连尸体都被人运走——曹明远一定是要用那些尸体炼蛊!黑风寨就在旁边,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暗卫再厉害,也挡不住猛兽的撕咬和那些不知疼痛、不怕刀剑的死人啊!”
她想起两个月前离开黑风寨时的情景:虎头虎脑的虎子抱着她的腿,仰着沾满泥点的小脸,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问:“淼淼阿姨,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去京城呀?我想看看你说的大房子,还要吃你说的桂花糕。”
她当时蹲下身,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承诺说等解决了曹明远这个坏人,就立刻派人来接他。
可现在,曹明远的踪迹都没摸清,反而可能让虎子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境。
“都怪我”
水淼淼双腿一软,蹲下身,双手抱住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声音里满是撕心裂肺的自责:“要是我没被那个傀儡迷惑,早点看穿曹明远的真正目的,要是我不放心让暗卫去,亲自回黑风寨接虎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刀疤脸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好虎子,可我连他唯一的儿子都护不住”
闫屿安也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只能用行动让她安心。
待水淼淼的情绪稍稍平复,他站起身,对着闻讯赶来的禁军统领厉声下令:“立刻集结五百精锐禁军,全部配备最好的战马、足够三日的粮草和疗伤药材,半个时辰后必须在朱雀门集合完毕!另外,立刻派人禀报摄政王,说明雪魂山的情况,请他坐镇京城,加强城防,严防其余傀儡趁机作乱!”
“末将遵命!”
禁军统领不敢有丝毫耽搁,躬身领命后,转身快步离去,浑厚的传令声很快在太医院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