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听到呼唤，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水淼淼。
他的小脸上立刻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他迈着那双短小而有力的腿，迅速地跑过来，仰起脑袋，目光中闪烁着天真无邪的期待，问道：“淼淼阿姨！你看到我阿爹了吗？他说要教我玩拨浪鼓的。”
说着，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拨浪鼓，轻轻地摇动着，那红色的穗子在风中欢快地飘动，仿佛在诉说着虎子对父亲的思念和等待。
水淼淼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虎子纯真的脸庞，实在不忍心告诉他，那个答应要教他摇拨浪鼓的父亲，永远也回不来了。
闫屿安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蹲下身，目光与虎子平齐，声音温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虎子，你听我说。你阿爹他是个英雄。他为了保护我们，为了拿到冰魄草救更多的人，牺牲了。”
“牺牲是什么意思？”
虎子眨了眨大眼睛，不解地歪着脑袋：“是不是和村里的王爷爷一样，去很远的地方串门了？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教我摇拨浪鼓？”
闫屿安的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不会回来了。但是他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乖乖吃饭，看着你长大，看着大家过上好日子。”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虎子的头：“以后，我和淼淼阿姨都会像你阿爹一样，照顾你和奶奶。”
虎子的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拨浪鼓，鼓面上还留着刀疤脸的指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说：“阿爹骗人他说过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滚落，砸在拨浪鼓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看着虎子哭泣的样子，周围的难民们都沉默了。
刀疤脸的母亲拄着一根枣木拐杖，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里满是焦急和不安。
当听到“牺牲”两个字时，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旁边的邻居连忙扶住她。
“我的儿啊”
老妇人抱住虎子，失声痛哭：“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我们娘俩以后可怎么活啊”她的哭声嘶哑而绝望，听得周围的人都红了眼眶。
几个和刀疤脸一起长大的难民也低下了头，悄悄抹着眼泪。
水淼淼走上前，轻轻拍着老妇人的背，声音带着安慰：“大娘，您别太伤心了。刀疤脸是为了救大家才牺牲的，他的恩情，我们永远都不会忘。”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到老妇人手中：“这里面是一些干粮和药材，您先拿着。等我们回到京城，就立刻奏请陛下，为刀疤脸立碑，还会调拨赈灾粮过来，惩治那些欺负你们的贪官，让大家都能安安稳稳地回家种地。”
闫屿安也站起身，对着周围的难民们郑重地说：“乡亲们，我闫屿安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一个月内，朝廷的赈灾粮一定会送到鹰嘴崖，张地主和李知县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逼着你们当匪盗，你们都能回到自己的家乡，种自己的地，过安稳日子。刀疤脸的牺牲，绝不会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