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已经向北行驶了整整五日,随着距离雪魂山越来越近,大地也逐渐显露出一片荒芜的景象。
原本还算平坦的官道,如今早已被厚厚的冰雪所覆盖,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白色的巨龙蜿蜒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马车在雪地上艰难地前行着,车轮不断地碾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是这片荒芜之地中唯一的生命迹象。
车轮上的铁链在与积雪的摩擦中不断碰撞,溅起一串串细碎的冰渣,如同一颗颗晶莹的钻石在空中飞舞。
这些冰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后又迅速地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中。
闫屿安坐在马车里,心情有些沉重。
他掀开了车帘,一股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粒猛地灌了进来,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透过那被寒风吹得有些模糊的视线,他看到前方的山道变得越来越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崖壁,崖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宛如两座巨大的白色堡垒。
这些积雪看起来并不稳固,仿佛随时都可能因为一阵强风或者其他原因而崩塌下来。
闫屿安不禁担心起车队的安全,如果真的遇到雪崩,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世子爷,前面就是鹰嘴崖,是通往雪魂山的必经之路,也是这一带最险的地方。”
车夫勒住马,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听说最近有不少难民聚在这里,成了匪盗,专抢过往商队。”
闫瑾脩眉头一皱,沉声道:“让暗卫们戒备,加快速度通过这里,别给匪盗可乘之机。”
侍卫刚要传令,崖顶突然传来一声哨响。
紧接着,无数石块和圆木从崖上滚下,砸在马车前的雪地上,堵住了去路。
闫屿安立刻拔出佩剑,对车内的水淼淼说:“待在里面别出来!”
他刚跳下车,就见数十名手持刀斧的汉子从崖壁两侧的山洞里冲出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手里挥舞着一把生锈的砍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暗卫们立刻围成一圈,将马车护在中间。
闫屿安上前一步,眼神冰冷:“我们是朝廷的人,奉命前往雪魂山办事。识相的立刻让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刀疤脸嗤笑一声,吐了口唾沫:“朝廷?朝廷要是管用,我们会沦落到当匪盗吗?去年北方大旱,颗粒无收,官府不仅不赈灾,还苛捐杂税,我们没办法,才来这里讨口饭吃!今天你们要么留下物资,要么就别想过去!”
他身后的匪盗们纷纷附和,举起刀斧,脸上满是绝望与凶狠交织的神情。
水淼淼从车帘缝隙里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这些人不是天生的恶徒,而是被生计所迫的难民。
闫屿安握紧佩剑,却没有下令进攻。
他知道,这些匪盗虽然凶悍,却大多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若真动手,必然会有无辜伤亡。
可若留下物资,他们前往雪魂山的行程就会受阻,京城的百姓还在等着冰魄草救命。
“我们可以留下部分粮食和药品,但你们必须让开道路。”
闫屿安沉声道:“这些物资足够你们撑到开春,届时朝廷的赈灾粮应该也能运到。”
刀疤脸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