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不再多问,侧身让开水淼淼。
水淼淼快步走出侧门,直到远离王府的灯火,才松了口气,转身朝着观星台的方向走去。
夜色里,只有她的脚步声和偶尔的虫鸣,她紧紧攥着肩上的包裹,心里既有紧张,又有一丝隐秘的期待——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一趟,必须去。
观星台坐落在京城郊外的西山上,远离市井喧嚣,夜里更是冷得像冰窖。
水淼淼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披风早已被夜露打湿,贴在身上,冻得她指尖发麻。
她咬着牙,手里攥着清瘴草粉——山路旁的草丛里偶尔会飘来淡淡的瘴气,虽然不如雾疣山浓郁,却也能让人头晕,她每隔一段路就会捏一点草粉捂在口鼻上,勉强抵御。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观星台的轮廓。
青灰色的石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台上摆放着巨大的铜制星象仪,指针指向夜空,像是在无声地观测着星辰的轨迹。
石台边缘站着一道身影,穿着墨色的宽袖长袍,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正是墨殇。
他似乎早就知道水淼淼会来,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像山间的寒风,轻飘飘地传来:“比我预想的早了一刻钟。看来,你比闫屿安和南宫凌羽想的,更有勇气。”
水淼淼停下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想起闫屿安说的疑点,想起南宫凌羽的猜测,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你不是真的墨殇,对不对?”
墨殇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身,银色面具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光。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你的帮助太精准了。”
水淼淼握紧拳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雅思出现时,你刚好留下医书;我们找不到陨星洞时,玉佩刚好发光;雾疣山的瘴气掺了腐心草,你又刚好提前准备好清瘴丸——这不是巧合,是算计。真正的墨殇,不会把一切都安排得这么完美,更不会用雅思当棋子。”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面具下的眼睛——虽然看不清瞳孔,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里没有半分之前的温和,反而带着一丝审视和不耐。
“还有,南宫凌羽说,真的墨殇对闫屿安的母亲南宫凌玉心怀愧疚,看闫屿安时眼神会软;可你刚才提到闫屿安,语气里只有算计,没有半分在意。所以,你到底是谁?你是想要帮我回去,还是要利用我你自己回去?”
墨殇沉默了片刻,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反而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抬手,指尖捏住银色面具的边缘,缓缓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这张脸算不上俊美,却带着几分凌厉的英气,眉骨很高,眼窝深邃,嘴唇薄而紧绷,此刻正勾着一抹冷笑。
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怨恨和不甘,像被困在黑暗里多年的困兽。
“你很聪明。”
他开口,声音比之前更沉,带着一种久居暗处的沙哑:“不过,不是墨殇这个说法,不够准确。准确来说,国师墨殇已经回去了——回到他原来的世界,把这具身体,还给了我。”
“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