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接过信纸,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闫瑾脩没去过雾疣山,没托付过雅思母亲,那雅思说的一切,岂不是都是假的?
她想起在雾疣山树屋,雅思拿出母亲的草药笔记给她看,笔记上的字迹娟秀,还画着详细的草药图谱;想起雅思为了帮她采清瘴草,差点从陡坡上摔下去;想起遇到黑熊时,雅思挡在她身前,手里紧紧攥着短刀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真实,可现在,却被一本古籍、一封密信彻底推翻。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
南宫凌羽看着她发白的脸色,语气软了些:“我刚听到瑾脩的话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你想想,瑾脩没有理由骗我们——他现在还不能公开露面,要是编造谎言,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多麻烦。而且,这本风物志是百年前的孤本,不可能有人为了陷害雅思,特意去篡改几十年前的记载。”
闫屿安靠在床头,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沿,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在雾疣山第一次见到雅思时的场景:她穿着粗布衣裙,手里拿着草药篮,对雾疣山的地形了如指掌,甚至能说出哪片山坡的清瘴草最鲜嫩。
当时他只觉得雅思是常年住在山里的姑娘,熟悉地形很正常,可现在想来,那些熟悉反而透着诡异——雾疣山是禁地,就算是猎户,也很少有人敢深入,雅思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对山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
“还有树屋。”
闫屿安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懊恼:“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起来,那些陈旧都是装出来的。床底的干草是新铺的,虽然表面撒了些尘土,却没有霉味;灶台上的铁锅看着生锈,里面却很干净,连一点油垢都没有;最明显的是药杵——雅思说那是她母亲用了几十年的,可药杵的握柄处没有包浆,反而有新磨的痕迹,显然是刚做不久,故意做旧的。”
水淼淼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想起在树屋里,雅思为她熬草药粥时的模样,想起雅思说——这是我娘生前最喜欢的铁锅时的眼神,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扎在心里的刺。
“可她为什么要骗我?”
她声音哽咽:“她救了我,没有她我早就死了,要是想害我,在雾疣山有的是机会,没必要费这么大劲编故事。”
“或许,她不是想害你,是想引导你。”
南宫凌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古籍的封面,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瑾脩在密信里说,他怀疑雅思背后有人指使,而这个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你。你想想,雅思告诉你的每一个线索——陨星洞的位置、回音谷的钥匙、墨殇的医书,是不是都刚好把你引向找灵石、回家的方向?”
闫屿安的眼神也沉了下来,他想起墨殇留下的清瘴丸——刚好在他中瘴气时出现;想起墨殇在观星台对他说的——雾疣山,温泉畔,故人在,这一切刚好都是水淼淼最想知道的;想起墨殇医书里写的寻陨星洞,得灵石碎片,可通两界——刚好给了水淼淼回家的希望。
这些看似巧合的线索,串联起来,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把水淼淼牢牢困在里面,一步步引向某个未知的结局。
“最可疑的就是墨殇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