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淼淼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偏院后不久,闫屿安就站在了她的房里,指尖摩挲着窗纸上那个早已愈合的破洞,眼神复杂难辨。
侍卫来报,说看到一个可疑的小丫鬟往西北角去了。
他没有下令去抓,只是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阁楼里有什么,他比谁都清楚。那里藏着父亲的遗物,藏着他不敢触碰的回忆,也藏着他隐隐约约猜到的真相。
他倒要看看,水淼淼敢去那里做什么。倒要看看,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闫屿安走到窗边,看着夕阳下那两个渐行渐远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水淼淼,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也希望你知道的,不会太多。
阁楼的木门在身后发出“吱呀”的轻响,像是尘封已久的时光被悄然唤醒。
水淼淼跟着玄色斗篷的身影走进阁楼,一股混杂着灰尘与松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阁楼里很暗,只有几缕夕阳透过窗棂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柱里翻飞,像无数细碎的往事在游荡。
角落里堆着些落满灰尘的木箱,墙上挂着一把蒙尘的长剑,剑鞘上的宝石早已失去光泽,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这就是闫瑾脩的书房?水淼淼的心跳得飞快,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试图从这些旧物里找到一丝关于“回家”的线索。
“坐吧。”
低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
水淼淼这才回过神,看到男人已经在窗边的木桌旁坐下,斗篷的兜帽依旧遮住他的脸,只能看到一截线条紧绷的下颌。
她在他对面的木凳上坐下,后背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攀爬还有些隐隐作痛,手心却因为紧张而冒出薄汗。
沉默在阁楼里蔓延,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水淼淼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问他是不是闫瑾脩,还是该直接问他怎么才能回现代?
就在她局促不安时,男人缓缓抬起了头,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夕阳恰好从窗外斜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那是一张算不上年轻的脸,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却丝毫没有显老态,反而透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英气。
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坚毅,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寒潭,里面藏着化不开的沧桑,却又亮得惊人,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就是闫瑾脩?水淼淼愣住了。
他看起来很年轻。虽然能看出不是二十多岁的少年,但最多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历过沙场风霜、隐姓埋名多年的人。
等等,四十岁?
水淼淼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不对。
太不对了。
院长白晓薇在她穿越前,明明已经八十多岁了,满头白发,走路都需要拄拐杖,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
可闫瑾脩是院长的丈夫,如果院长八十多,他怎么可能才四十岁?
难道南宫凌玉——也就是院长白晓薇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已经六十多岁了?这显然不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