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像是在质问她为何偏偏喊了那个“忌讳”的名字。
水淼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箐月说过,闫瑾脩是王府的忌讳,闫屿安最恨别人提起他。
“我我是烧糊涂了,胡乱喊的。”
她连忙解释,试图掩饰过去:“世子爷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王府,我在哪需要向你报备?”
闫屿安挑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倒是你,该给本世子一个解释。”
“解释?”
水淼淼装傻:“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会从乱葬岗回来。”
闫屿安往前倾了倾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水丞相说你得了时疫死了,被扔去了乱葬岗。本世子亲自去看过,那里有你的血迹,你的衣物碎片,还有野狗的脚印。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谁把你送回王府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冰雹一样砸过来,让水淼淼有些喘不过气。
她该怎么说?说自己被一个神秘人救了,还觉得那人可能是闫屿安“已故”的父亲?这话别说闫屿安不信,连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我我不知道。”
水淼淼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我被扔到乱葬岗的时候,已经快晕过去了,只记得有野狗围着我叫,后来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王府的假山后面。”
这半真半假的话,是她刚才在心里反复斟酌过的。
她不能暴露闫瑾脩的存在,至少现在不能——她还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
闫屿安显然不信,冷笑一声:“水淼淼,你当本世子是三岁孩童吗?乱葬岗离王府少说有几十里地,你浑身是伤,怎么可能自己爬回来?”
“我真的不知道”
水淼淼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也带着一丝倔强:“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世子爷。毕竟我能活着回来,还要多谢那位救我的人。”
她抬起头,直视着闫屿安的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真诚一些:“世子爷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我相信救我的人既然敢把我送回王府,就一定留下了痕迹。”
她赌闫屿安查不到。
那个神秘人能在乱葬岗神不知鬼不觉地救走她,又悄无声息地送回王府,显然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轻易留下痕迹?
闫屿安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撒谎的破绽。
可水淼淼的表情很平静,除了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让人看不出丝毫心虚。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柄,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最好没有骗我。”
“我不敢。”水淼淼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