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显然察觉到了异常,脸上满是焦急。
“阿玉!”闫瑾脩挥剑斩断黑雾,想拉她离开,却被更汹涌的黑雾挡在半路。
南宫凌羽目光扫过阵法中央不断膨胀的黑雾,瞬间明白了局势。
他一把将南宫凌玉推向闫瑾脩,自己却冲向阵法边缘,手中的长剑带着最后的灵力,狠狠刺入冰魄铁的凹槽——他想强行中断阵法,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大哥!”南宫凌玉失声尖叫。
“走!”
南宫凌羽回头,脸上竟带着一丝释然的笑:“爹说过,南宫家的人要护着北屿,也要护着家人”
他的话没能说完,阵法中央的黑雾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蛊虫如暴雨般喷射而出,南宫凌羽的后背瞬间爬满了黑色的虫子,他甚至来不及发出痛呼,身体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不——!”
南宫凌玉被闫瑾脩死死拽着往后退,眼睁睁看着南宫凌羽的身影在黑雾中倒下,手中的长剑还保持着刺入凹槽的姿势,却再也不会动了。
那把镶嵌着冰魄心碎片的匕首从他手中滑落,在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一记重锤砸在南宫凌玉心上。
黑雾中的蛊虫无差别地扩散,闫瑾脩将南宫凌玉护在怀里,用最后的灵力撑起屏障,却挡不住那些细小到肉眼难辨的蛊毒。
南宫凌玉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随即一股麻痹感顺着血液蔓延,眼前的闫瑾脩、冰窟的石门、甚至大哥倒下的身影,都开始变得模糊。
“瑾脩”她想抓住他的手,指尖却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闫瑾脩的脸色也迅速变得苍白,他咬着牙将她抱起来,踉跄着冲向石门。
黑雾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冰魄铁阵已经彻底崩碎,冰渊底部的冰层开始大面积塌陷,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冲出冰窟的瞬间,南宫凌玉看到墨殇带着士兵守在外面,他显然也被蛊毒波及,正用冰魄心碎片勉强压制着手臂上蔓延的黑斑。
“快带她走”闫瑾脩将她放在地上,自己却踉跄着跪倒,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涣散,却依旧死死盯着冰窟的方向,像是在确认她是否安全。
南宫凌玉躺在雪地里,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蛊毒正在侵蚀她的神智,那些牺牲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父亲在断云关的背影,白鸾燃烧的光茧,王叔日志上的血迹,还有大哥最后那个释然的笑
这些画面渐渐重叠、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黑暗。
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来,动作轻柔而熟悉,是闫瑾脩的气息。
但她睁不开眼,只能任由意识一点点沉沦,仿佛坠入了没有尽头的冰渊。
极寒之城的风雪再次落下,覆盖了冰窟的入口,也覆盖了地上的血迹。
没有人知道冰渊底部是否还残留着蛊毒,也没有人知道南宫凌玉和闫瑾脩能否挺过这场蛊毒的反噬。
只有归雁崖的浪涛依旧拍打着礁石,像是在低吟一首未完的挽歌。
北屿的土地上,新生的草芽刚探出头,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覆盖,生与死的较量,似乎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