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的声音落下时,帐外的厮杀声陡然拔高,那声音犹如惊涛骇浪一般,震耳欲聋,其中还夹杂着骨蛊尖利的嘶鸣,仿佛有无数毒虫正顺着城墙的缝隙往里钻。
南宫凌玉紧紧地扶着父亲起身,指尖触到他后背那一层湿漉漉的冷汗,心中不禁一阵发酸。
她深知父亲的性子,所谓——去极寒之城搬救兵,不过是怕她分心的托词罢了。
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手臂上的骨蛊子虫虽被冰魄粉压制,但却已顺着血脉往心口蔓延,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烙铁上,痛苦难耐。
“密道在军械库的第三排货架后,机关是左转三圈,再敲三下。”
镇北王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糙却充满力量,他的目光坚定而深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父爱与期望:“阿玉,记住,北屿的郡主,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他转头看向闫瑾脩,眼神郑重如托孤一般:“瑾脩,我这女儿,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比谁都倔强。断云关若守不住,带着她走,别让北屿的血脉断送在这里。”
闫瑾脩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关外那冰冷坚硬的寒铁:“岳父放心,我与断云关共存亡。”
镇北王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但随即又咳嗽了两声,然而这一次,却不再有血丝咳出。
那些骨蛊子虫似乎已蛰伏起来,然而这种沉默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轻轻地推开南宫凌玉的手,接过秘卷塞进怀里,然后从腰间解下一枚虎符,那虎符闪烁着寒光,仿佛承载着北屿的荣耀与希望。
他将虎符递到南宫凌玉手中,郑重地说道:“这是北屿的调兵符,你拿着。若我没回来”
“您一定会回来!”南宫凌玉激动地打断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紧紧地握着虎符,仿佛那是父亲生命的延续,也是她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镇北王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拍了拍她的头,就像她小时候无数次那样。
然后,他转身,步伐坚定而沉稳,跟着两名暗卫走向帐后。
他的背影略显佝偻,却依旧挺拔如松,那披风在风中扬起,宛如一面褪色的战旗,象征着他一生的荣耀与坚守。
南宫凌玉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父亲离去的方向,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她知道,父亲此去凶多吉少,但她也明白,父亲肩负着北屿的未来,他必须去。
在这一刻,她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守护好北屿,等待父亲归来。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帐外隐约的厮杀声,如同一曲悲壮的交响乐,在夜空中回荡。
南宫凌玉静静地望着父亲消失的方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疑惑。
指尖还残留着父亲掌心的温度,仿佛那是最后的一丝温暖,此刻却也渐渐消散。
她突然转身,目光坚定地对闫瑾脩说道:“你带冰尘去军械库,我总觉得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闫瑾脩心中也正有此意。
镇北王的状态如此反常,那些骨蛊子虫骤然蛰伏,更像是在等待着某种神秘的信号。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软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你小心,我去去就回。”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帐帘之后,白薇儿便匆匆掀帘而入,她的脸色凝重得如同被乌云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