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玉握紧两枚信物,指尖微微发烫。
她知道,这不仅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托付。
“放心,我会回来的。”
她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等我查清归雁号的秘密,回来陪你喝药。”
闫瑾脩笑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生怕牵扯到伤口:
“早去早回。若遇到危险,别逞强,记住,我和孩子在等你。”
三日后,南宫凌玉换上一身寻常商人的男装,带着冰尘和三名擅长水性的北屿暗卫,悄悄离开了京都。
临行前,她去偏殿看了看小世子。
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睫毛长长的,像极了闫瑾脩。
她忍不住在他额头亲了亲,低声道:
“等娘亲回来。”
马车驶出京都城门时,南宫凌玉掀起车帘,回头望了一眼。
摄政王府的飞檐隐在晨雾中,像一只沉默的巨兽,守护着她的牵挂。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车帘:
“去码头。”
前往千尹国的船是北屿暗卫早已备好的,伪装成商船,船上堆满了丝绸茶叶,实则夹层里藏着弓弩和解毒丹。
冰尘坐在她对面,正擦拭着冰魄心的玉盒,经过三日休养,冰魄心已恢复了一丝微光,能勉强感应邪力。
“郡主,您真的要去断魂崖?”
冰尘忍不住问道:
“那里不仅有千尹国的守军,还有海蛊。”
海蛊是千尹国特有的邪蛊,能在水中潜伏,钻进人的毛孔,啃噬骨髓,极为阴毒。
南宫凌玉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瓷瓶,里面装着墨绿色的粉末:
“这是墨殇给的冰魄粉,能克制蛊虫,你收好。”
她顿了顿:
“而且,我必须去。”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进船舱,南宫凌玉将瓷瓶塞给冰尘,指尖还残留着粉末的凉意。
她望着窗外翻涌的浪涛,恍惚间原主记忆猛然蹿来。
想起十年前的夏夜,那时她还是北屿王府里娇纵的小郡主,镇北王——她的父亲,正坐在庭院里磨剑,月光洒在他银白的发须上,像落了一层雪。
“阿玉,知道归雁号为什么叫归雁吗?”
父亲的声音温和,剑刃在石上磨出细碎的声响:
“因为千年前,北屿和千尹国的第一位君王,是亲兄弟。他们约定,无论将来两国如何,归雁号都要像大雁一样,带着彼此的消息回家。”
那时她似懂非懂,只知道归雁号是北屿最坚固的船,父亲说,等她及笄,就乘这艘船去千尹国看樱花。
可没等到及笄,王叔叛乱的烽火就烧遍了北屿,归雁号连同王叔一起,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
后来流言四起,说王叔带着归雁号的王室秘宝投靠了千尹国,说他为了权位,甘愿做异国的鹰犬。
父亲那时已被封为镇北王,镇守北屿与大闫的边境,听到流言时,只是沉默地磨剑,磨了整整一夜。
“王妃?”
冰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南宫凌玉回过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父亲送她的及笄礼,上面刻着北屿的海鸟图腾。
“王叔当年带走的,不只是归雁号。”
她低声道:
“还有北屿的王室秘卷,里面记载着上古遗物的封印之法。曹明远找归雁号,恐怕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