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摄政王府时,天已微亮。
南宫凌玉正坐在厅中等待,看到他满身血迹,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裙摆也浑然不觉。
“瑾脩!”
她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到他后背的伤口,吓得声音都在发颤:
“你受伤了!快叫太医!”
“无妨,皮外伤。”
闫瑾脩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
“让你担心了。”
他将今晚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南宫凌玉听得心头发紧,直到听到冰魄心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背上的伤口,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都怪我,没能拦住你。”
她低声道,眼眶泛红:
“若是我再坚持一下”
“不怪你。”
闫瑾脩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自责:
“是我太轻敌了。曹明远比我们想的更狡猾,也更狠毒。”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但他越是如此,越说明他在怕。怕我们找到他的老巢,怕冰魄心克制他的邪术。”
南宫凌玉点头,擦去眼角的湿意:
“天亮后,我让白薇儿去查那批傀儡的身份,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藏身处的线索。”
“还有那枚假令牌。”
闫瑾脩从怀中取出那枚伪造的青铜令牌:
“上面的纹路虽仿得像,但材质里混了千尹国的深海铜,这说明曹明远的人最近去过千尹国。”
天大亮时,摄政王府的药味终于压过了昨夜残留的血腥气。
南宫凌玉坐在床边,看着太医为闫瑾脩包扎后背的伤口。
伤口深可见骨,是被傀儡自爆的气浪掀飞时,撞上竹枝划开的,虽未伤及内脏,却也流了不少血,此刻渗透了层层白布,看得她心口发紧。
“王爷此次伤得不轻,需静养至少半月,切不可再动武。”
太医收起药箱,躬身叮嘱:
“这是凝神止血的方子,每日煎服三次,王妃切记。”
南宫凌玉接过药方,点头道:
“有劳太医。”
送走太医,她转身时,手腕忽然被拉住。
闫瑾脩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神却很亮:
“别皱眉,这点伤算什么。”
“算什么?”
南宫凌玉瞪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后怕:
“若不是你用后背护住冰尘,那竹枝怕是要刺穿你的肺!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昨夜说,那假令牌里混了千尹国的深海铜?”
千尹国与北屿隔海相望,两国曾是世代姻亲,关系和睦,直到十年前北屿内乱,千尹国趁机侵占了三座沿海城池,两国才反目成仇,至今边境仍时有摩擦。
闫瑾脩点头,从枕边摸出那枚假令牌。
令牌入手冰凉,上面的纹路粗糙,远不及真令牌的诡异灵动,唯有边缘处泛着淡淡的青绿色——那是深海铜氧化后的痕迹。
“千尹国的深海铜只产在断魂崖,那里暗礁密布,寻常商船根本靠近不了,只有王室直属的船队才能开采。”
南宫凌玉指尖拂过那抹青绿,眼神凝重:
“曹明远的人能拿到这种铜,要么是勾结了千尹国的王室,要么是找到了当年北屿内乱时,遗失的王室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