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瑾脩皱眉:“你刚出月子,身子还虚,东宫现在是是非之地,不宜去。”
“正因为是是非之地,我才该去。”
南宫凌玉眼神坚定:“我是皇婶,去探望闭门思过的侄子,名正言顺。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闫洛性子急,被关起来定会胡思乱想,我得去劝劝他,别中了别人的圈套。”
闫瑾脩凝视着她,心中暗自思忖,她所言确实不无道理。如今他的处境颇为微妙,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实在不宜与太子有过多瓜葛。而南宫凌玉以皇婶的身份前去,不仅能巧妙地避开嫌疑,还能让太子对她的到来感到安心。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若察觉到任何异常情况,务必立刻让白薇儿传信给我。”
南宫凌玉感受到他手掌的温暖和力度,微微一笑,宽慰道:“我晓得的,你不必过于担忧。”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闫瑾脩的手背,示意他放心。然后,她转过身去,将怀中的小世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乳母,并叮嘱道:“好好照看小世子,我去去就回。”
东宫的气氛,比南宫凌玉想象的还要压抑。宫门紧闭,侍卫比往日多了一倍,个个面色严肃,见到她的仪仗,也只是刻板地行礼,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走进东宫寝殿,便见闫洛正烦躁地踱步,身上的锦袍被他扯得歪歪斜斜,见到南宫凌玉,眼圈瞬间红了:“皇婶!”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南宫凌玉示意侍女退下,亲手为他倒了杯茶,生了孩子后再次见到闫洛,好像心中也没了那份悸动,看待闫洛就像看待自己孩子一样:“知道错了吗?”
闫洛梗着脖子:“我没错!那些人诬陷皇叔,我岂能坐视不理?”
“你没错,却蠢得厉害。”
南宫凌玉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你以为撕了奏折,替你皇叔说几句好话,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你可知,你这一闹,反而坐实了摄政王与太子结党的流言,让你皇叔更难自处?”
闫洛愣住了,脸上的倔强渐渐褪去,露出一丝茫然:“我我只是想帮皇叔”
“帮人,要讲究方式。”
南宫凌玉看着他:“你父皇是什么性子,你该比谁都清楚。他最忌权臣与储君勾结,你在朝堂上那般行事,不是帮你皇叔,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闫洛的肩膀垮了下来,双手捂住脸,声音带着哽咽:“我我没想到这么多我就是气不过,他们凭什么那么说皇叔和皇婶?您在极寒之城九死一生,皇叔为了护着您和小世子,吃了多少苦,他们看不到吗?”
南宫凌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洛儿,这就是朝堂。人心复杂,不是你凭着一腔热血就能说清的。你现在能做的,不是冲动行事,是好好待在东宫,安分守己,不给任何人抓把柄的机会。”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皇叔正在查曹明远的罪证,只要找到铁证,证明他还活着,证明那些流言都是他的阴谋,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你要相信他,也要耐得住性子。”
闫洛抬起头,眼中虽还有不甘,却多了几分清明:“皇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对了,我被关进来前,听到七皇兄的人在密谋,说要要给您和皇叔栽赃一个通敌的罪名,还说要伪造证据,从东宫搜出来。”
南宫凌玉心头一凛。果然来了。他们想一石二鸟,既扳倒摄政王,又废掉太子,好让二皇子上位。
“我知道了。”
南宫凌玉不动声色:“你放心,我会提防。你在东宫也要小心,饮食起居都要留意,别让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