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玉怔住了。她竟忘了这一茬——曹明远在北屿的贪腐案爆发时,为了平息民愤,朝廷早已对外宣称将其斩首示众。
如今真正的曹明远在暗处兴风作浪,明面上却仍是个死人,闫瑾脩拿着一个死人的罪证去弹劾、去调动兵力,自然会引来非议。
“这群人是故意的。”
南宫凌玉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曹明远的党羽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是想让你陷入师出无名的境地。你越是追查,他们越能扣上伪造罪名、意图谋反的帽子,到时候别说朝堂上没人站你这边,连百姓都会被煽动起来。”
闫瑾脩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镇北王虽信我,却也劝我暂缓动作,先稳住民心。可南疆与北屿的百姓还在受苦,曹明远的蛊术一日不除,就多一日祸患,我怎能暂缓?”
他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抽芽的柳树,声音低沉而无奈:“最棘手的是,我手上的证据,大多指向曹明远余孽,却没法直接证明那个死人还活着。没有铁证,谁会相信一个被斩首的人能死而复生,还用邪术残害生灵?”
南宫凌玉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凉意,那是被流言与猜忌冻透的无力。
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却在一个死人的阴谋面前束手束脚,连最基本的征讨都成了奢望。
“我记得墨殇说过,曹明远用上古遗物炼蛊,那遗物总会留下痕迹吧?”
南宫凌玉沉吟道:“或许我们可以从南疆的怪病入手,找到那遗物的气息,只要能证明这邪术与曹明远有关,哪怕他是死人,也能让流言不攻自破。”
闫瑾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你说得对。墨殇派来送冰魄心的人,或许能带我们找到线索。冰魄心能克制邪魂,定能感应到那上古遗物的气息。”
他转身握住南宫凌玉的肩,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不管他们怎么造谣,曹明远的罪证,我必须找到。就算朝堂上只剩我一人,也要护住北屿的百姓,护住我们的家。”
南宫凌玉望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极寒之城的那个夜晚,他说无论你选什么,我都信你。如今,她也想对他说同样的话。
“我陪你。”
她轻声道:“你查证据,我就守着王府,守着孩子,守着你身后的安稳。我们一起等墨殇的人来,一起揭穿曹明远的真面目。”
闫瑾脩低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朝堂上沾染的寒气,却在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变得温热起来。
“好,我们一起。”
窗外的阳光穿过柳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希望。南宫凌玉知道,前路的猜忌与阻碍不会少,但只要他们还站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而此时的曹府深处,曹明远正坐在暗室里,看着水晶球中闫瑾脩与南宫凌玉相拥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摄政王?摄政王妃?”
他把玩着手中的青铜令牌——那正是墨殇口中的上古遗物,令牌上的纹路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等我集齐足够的生魂,别说一个摄政王,整个京都,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暗室的角落里,堆满了陶罐,罐中隐约传来细碎的呜咽声,那是被囚禁的生魂,正等待着被炼化为最恶毒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