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法杖急挥,金光顺着冰丝蔓延,将那缕黑气包裹其中。黑气发出凄厉的嘶鸣,在金光与寒气的双重夹击下,渐渐消融成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阵中。
颈侧的青纹瞬间褪去,南宫凌玉只觉得浑身一轻,腹中的孩子也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撒娇。她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玉儿!”闫瑾脩急忙将她抱入怀中,探到她还有微弱的气息,才稍稍放下心来。
墨殇收起法杖,冰魄鼎的光芒渐渐平息,他踉跄了一下,被白鸾伸手扶住。
“你怎么样?”白鸾的声音带着关切,她能感觉到,墨殇为了催动冰魄鼎的本源之力,耗损了大半灵力。
“无妨。”
墨殇摇摇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南宫凌玉,眼底复杂难辨:“残毒已除,但她失血过多,需好生调养。这几日让她住在冰脉最盛的寒玉殿,借地脉之气补养气血。”
闫瑾脩抱着南宫凌玉,指尖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坚定:“多谢。”
他抱着她走出暖阁,寒夜的风带着雪粒子落在他肩头,他却浑然不觉。怀中的人呼吸微弱,却带着安稳的韵律,腹中的小生命也恢复了活泼的胎动。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玉儿,我们赢了。”
寒玉殿内暖意融融,地脉的温润寒气缓缓渗入南宫凌玉体内,滋养着她亏空的气血。闫瑾脩守在床边,亲自为她擦拭身体,喂她喝药,像照顾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窗外,墨殇站在廊下,望着寒玉殿的灯火,白鸾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你早就知道她会选这条路,对吗?”白鸾轻声问。
墨殇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被困在这世间,是因为无处可去;而她,是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便再也走不了了。”
白鸾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那我们呢?”
她问:“我们的路,要怎么走?”
墨殇望着漫天飞雪,忽然笑了,那笑容驱散了他眉宇间的清冷:“等你再好些,我带你去看中原的桃花。听说,那里的春天,比极寒之城的冰花好看。”
白鸾的脸颊泛起红晕,轻轻“嗯”了一声。
寒玉殿的灯火亮了整整三日。三日后,南宫凌玉终于醒了过来,第一眼便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闫瑾脩,他眼下的乌青比之前更重,却睡得异常安稳。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发,腹中的孩子又踢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这场生死较量,他们终究是赢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曹明远的暗线已潜伏在极寒之城外,正盯着寒玉殿的动静。
那缕被消融的残毒,并非曹明远的最终杀招,而是他用来试探冰魄阵威力的“引子”。真正的阴谋,才刚刚开始在冰原之下酝酿。
而寒玉殿内,南宫凌玉看着闫瑾脩沉睡的侧脸,忽然想起墨殇说的“回家”。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或许,留在这里,守着眼前的人,守着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才是她真正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