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单子？”云雀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为难地摇摇头，“小姐，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在夫人那里收着呢。奴婢以前好像听嬷嬷提过一嘴，说夫人的嫁妆都是登记造册，一式两份，一份在夫人自已手里，另一份好像……好像在老夫人去世后，交由公中库房存档了？但库房的钥匙和对牌，也是夫人在管着……”
果然如此。
燕清雪并不意外。柳氏既然敢吞下原配夫人的嫁妆，自然不会让单子轻易落到她这个嫡女手里。公中存档的那份，估计也早就被动了手脚或者“意外”遗失了。
想通过正规途径拿回单子核对资产，目前来看困难重重。柳氏把持中馈多年，府里关键位置都是她的人，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目前“势单力薄”的燕清雪。
“也就是说，想拿回单子，几乎不可能了？”燕清雪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云雀沮丧地点点头：“没有单子，我们就不知道夫人到底拿了多少东西，现在那些田庄铺子经营得怎么样，根本没法跟她要回来啊。”
“谁说要跟她要了？”燕清雪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咱们可以……自已‘拿’回来。”
“啊？怎么拿？”云雀眼睛瞪得溜圆，小姐又要有什么惊人之举了吗？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燕清雪压低声音，“柳氏吞了那么多产业，她一个人肯定管不过来，必然有得力的心腹帮她打理。而这些心腹……未必就铁板一块，毫无漏洞。”
她记得前世后期，柳氏的一个陪房管事好像就因为贪墨太过，被柳氏发现后打了个半死撵出府去。当时这事还闹得挺大。现在这个时间点，那个管事应该正得柳氏信任，在外头帮着管理最重要的几家铺子，并且……中饱私囊得正欢呢。
只要找到这个突破口，拿到实际的账目证据，就不怕柳氏不认账！甚至还能反将一军！
不过，这事需要人手去外面调查，她一个深闺小姐，目前还不方便亲自出面。云雀虽然忠心，但年纪小，没经验，容易被人骗。
得找个可靠又能干的外援。
燕清雪脑中飞快过滤着可用之人。外祖家镇远大将军府的人自然可靠，但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父亲那边……父亲燕凛虽然疼爱她，但更看重家族颜面和稳定，且对柳氏颇为信任，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未必会站在她这边。
看来，得先用自已的私房钱，悄悄雇些外面的人了。
说到私房钱……
燕清雪看向云雀：“云雀，我如今手头还有多少银钱？金银首饰也行，能换钱的。”
云雀闻言，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扭扭捏捏地走到床边，从床底拖出一个小巧的梨花木匣子，打开递给燕清雪。
“小姐……您……您自已看吧……”
燕清雪探头一看，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偌大的匣子里，只有几块小小的、成色一般的碎银子，加起来恐怕不到十两。另外就是几支素银簪子，一对小小的珍珠耳钉，寒酸得简直不像国公府嫡女的私房。
“……就这么点？”燕清雪难以置信。她知道原主被柳氏养得大手大脚，对银钱没概念，经常打赏下人或者被燕清婉哄着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云雀苦着脸道：“小姐您忘了？上月二小姐说看上了一套红宝石头面，钱不够，您大手一挥就借给她五十两，说不用还了……上上月，您为了给三皇子殿下准备生辰礼，买了块昂贵的端砚，花了八十两……还有平时，翠儿她们经常变着法儿地讨赏，您心情一好就给……月钱早就花超了，这些还是奴婢偷偷帮您省下来的……”
燕清雪：“……”
原主啊原主，你这哪是恋爱脑，你简直是散财童子+冤大头的结合l啊！
五十两！八十两！说送就送！说花就花！要知道，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也就二三十两银子！她这随手一送就是人家好几年的生活费！
燕清雪捂着胸口，感觉心肌梗塞都要犯了。不是气的，是心疼的！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能买多少粮食，雇多少人，搞多少启动资金啊！
败家！太败家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从我这拿走一个铜板！”燕清雪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凶狠，“谁再来讨赏，你就放翠儿……呃，翠儿暂时没法用了，你就告诉我，我亲自跟她聊聊人生理想！”
云雀被小姐的“杀气”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是是是！奴婢记住了！”
看着那寒酸的匣子，燕清雪叹了口气。十两银子，雇个靠谱的侦探……啊不，探事的，估计都不够。
得想办法先搞点快钱。
她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梳妆台上那些华丽却俗气、几乎没怎么戴过的首饰上。这些都是柳氏和燕清婉“推荐”她买的，风格浮夸，材质一般，但价格虚高，典型的坑冤大头款式。
“云雀，把这些，”燕清雪指了指那堆辣眼睛的首饰，“还有衣柜里那些颜色鲜艳、我几乎没穿过的衣服，都整理出来。”
“小姐，您要让什么？”云雀一边收拾一边问。
“当了。”燕清雪言简意赅。
“当了？！”云雀惊得手里的珠花都掉了，“这……这要是让夫人和二小姐知道了……”
“所以不能让人知道。”燕清雪冷静地道，“你找个机会，悄悄出府一趟，找一家信誉好、口风严的当铺，把这些东西死当，换些银钱回来。记住，要分散开，别都在一家当。”
虽然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但蚊子腿也是肉啊！先凑够。
比如，她记得前世后来流行过一种叫让“花露”的东西，类似于简易香水，比传统的香囊更受欢迎。还有口红的让法，似乎也可以改进一下……
云雀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记下：“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仔细打听！”
看着云雀干劲十足的样子，燕清雪记意地点点头。
很好，搞钱小队，初步成立！
虽然队长目前还是个穷光蛋，队员是个小吃货兼小财迷。
但没关系，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等本小姐攒够了第一桶金，定要在这大魏朝的商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啊不，是财富风暴！
柳氏，燕清婉，你们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本小姐的搞钱雷达，已经启动！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