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走在安阳身侧,半步不离,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直到把安阳送上马车,才跟着坐上去,靠在马车外沿,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伤口的疼瞬间涌上来,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安阳看在眼里,语气中都染上了焦急:“再忍忍,马上便到了。”
阿墨闷哼一声,并未答话。
回到侯府时,杨氏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了安阳,脸上堆着假笑,伸手就想去扶她:“阳儿,你可算回来了!我是在真人菩萨面前跪了一夜,就怕你出什么事,好在并无大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这话说得,旁人听着便只会觉得杨氏是位极敦厚的婆母。
安阳却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淡淡道:“劳婆母挂心,我没事。阿墨受了重伤,得先请医倌给他诊治。”
杨氏的目光落在阿墨身上,见他浑身是伤,还紧紧护在安阳身边,眼神闪了闪,念着是官家赐来的人还是笑着道:“快请太医!袁嬷嬷,快去把太医请来!”
太医先给安阳诊脉,确认胎相无误后,这才给阿墨看诊,伤口虽深大,但却并未伤到筋骨,好生养伤月余便生龙活虎。
安阳悬着的心这才悄悄放了下来。
本以为这场意外就此过去,可没想到,翌日清晨,城中就开始流传起关于安阳的流言。
最先从茶馆里传出来的,说安阳和阿墨在山洞里孤男寡女相处了一天一夜,早已逾越了主仆之分,甚至有人说,亲眼看到阿墨抱着安阳从山洞里出来,两人举止亲密,不成体统。
更有甚者说当时安阳那裙摆都少了一层,莫不是两人撕下裙摆,以此作床在上面好一番逗弄。
这话越说越难听,仿佛她们都亲眼看见似的。
流言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街头巷尾,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说安阳身为侯府寡妇,不守妇道,简直是丢尽了侯府的脸。更言寡妇门前是非多,一连串的荤话说个不停。
这些话像针似的,扎进了侯府每个人的耳朵里。
杨氏听到流言时,正在和袁嬷嬷说话,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咬着牙道:“好啊!我就知道那个阿墨不是好东西!这要是被族老知道了,侯府的名声就全毁了!”
袁嬷嬷是亲眼瞧见过那日场景的,细细想来伤势那般重,便是有贼心也没体力。况且那裙摆下层也是包扎伤口之用,断然也不会像是城中所传。
袁嬷嬷忙杨氏顺了顺气,赶紧宽慰道:“主母,您别生气!这流言定是有人故意散布的,想借着二夫人一道污了咱们侯府名声!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不然等流言越传越广,那便不好收拾了!”
杨氏皱着眉,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算计。
彼时,宝祥院里乱作一团。
贾嬷嬷正急得团团转,手里拿着从街头捡来的纸条,上面写满了污蔑安阳的话:“夫人!这流言太恶毒了!定然是有人想害咱们。”
安阳坐在床边,看着纸上腌臜之言倒甚是平淡:“诬陷你的人,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是被冤枉的。莫怕,我已知道背后之人是谁,这次断不会轻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