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男声突然从院外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面涅将军身着墨色锦袍,腰间系着嵌玉玉带,身后跟着四个黑衣护卫,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他周身的气场太过强大,不过是站在院门口,就让满院的喧闹瞬间噤声。
“将,将军。”周遭人不由噤声,顿是整整齐齐行了一礼。
“瞧我来得不是时候啊,官家亲赐你些物件儿,你家小厮遂领本王来了此处,不想却看到这么一场好戏。”面涅将军冷嗤一声,转身撇了一眼梅氏:“平日你夫君在府上便是如此叫你礼敬诰命宗妇的?”
这威压太过强烈。
梅氏不由身子软在地上,如今若是松了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污蔑他人之行。
思索一瞬,硬着头皮道:“王爷,便是诰命的夫人也有犯错时候,奴婢听说二夫人与外男亲密,这才这才关心则乱。”
面涅将军看向梅氏,眼神里的威压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你说她私会?”
梅氏被他看得心头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是人人都瞧见的!”
“哦?”阿墨冷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方才醒来的蒙面人。
蒙面刚要张口,顿觉面前寒光一闪。
面涅将军抽出长刀,见血封喉。快到两人都还未曾知一声,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温热的血喷溅在梅氏脸上,她不由一哆嗦,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将军那凶煞的眼神,她连呼喊都不敢。
秦观不由得皱了皱眉,谢洺德惊地退后半步。
这等利索的功夫,谁人能杀得了他啊!
“你二人似乎知道得不少,来说说。”面涅将军随手指了指那两个泼辣的仆妇。
那两个仆妇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是梅梅夫人让我们这么说的!她说只要我们帮着诬陷安二夫人,就赏我们五十两银子!”
梅氏见状彻底慌了,指着仆妇们尖叫:“你们胡说!是她们收了这贱人好处,故意反咬我!”
“是不是胡说,查一查便知。”面涅将军话音刚落,不由指了指秦观。
“这等手艺,你最是在行,便交于你。”秦观拱手作揖,盈盈一拜。
谢洺德心中酸得更厉害。
莫不是面涅将军还惦记着安阳的滋味?这妇人到底是用了什么迷魂汤让这些个男人们都护着她。
想到此,他脑中渐生出一个新的计划。
若如此,太后大娘娘的密令,没准还真有望完成。
秦观正欲押解梅氏与这几个毒妇,却不承想梅氏竟挣脱跑了出去。
刚出门便一脑子撞进了老侯爷的怀中,她似乎是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一般,声音急切地哀求:“老侯爷!杨氏!快来救我!安大奶奶勾结外人害我!”
老侯爷有心相护,但看着面涅将军在场,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此处闹得动静极大。
杨氏也匆匆到场,她瞧见已经死透的黑衣人,不由低呼一声,旋即更大的恐惧袭上心头。突然脸色一白,拉着老侯爷的胳膊小声道:“这绣线像是前日碧荷姑姑身边宫女穿的衣裙料子!”
老侯爷瞳孔一缩,瞬间想起前日投靠太后时的险棋。
难不成是太后那边见侯府尚有犹豫,故意设下这局。
若安阳真被诬陷,既能让侯府彻底依附,又能借侯府丑闻打压异己?可他们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安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