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耆老登姓名及告知文书先生后,便算礼成。
从此之后阿榆便是真的侯府小姐,谢洺榆。
依着旧制自然要告慰祖宗,流程繁杂,如今要紧事在前便只能化繁为简。
“慢着,侯爷剩下之事还得交于我的人验上一验。”彭城伯夫人刚一张口,老侯爷顿了然什么意思,匆匆将宗亲支走,只留了自家的女眷。
“此事你们妇人说得算。我便不好在场。”老侯爷将杨氏推了出去,自己也忙走远些。
“陈妈妈,去验一验这丫头的清白,若又是个坏了身子的,我们可不认。”彭城伯夫人瞥了眼谢洺榆,又对着杨氏阴阳道:“也别怪我们谨慎,要早知道你家如此做派,定然不定让陛下赐婚。”
杨氏从来没被下过这么大面子,现下还要满脸堆笑。
“夫人说得极是,我当然愿配合。”谢洺榆眸中波澜不惊。
安阳眼中亦有不可察觉的惊讶。被夫家验身这可谓是奇耻大辱,若是烈性的女子都能投河自证清白。
谢洺榆平静到仿佛自己是身外之人。
安阳此刻方才了然,阿榆为争一线生机连她自己都能不顾。
裙摆落地,谢洺榆缓缓走进内室床榻之上。四周虽被白沙包围,隐约还能瞧见人影。
杨氏恶趣味地想:“若是这丫头也是被人玩剩下,那可就有趣多了。”
床榻上,谢洺榆咬着唇瓣,指甲死死扣着掌心,任由彭城伯府的老嬷嬷随意翻看。
“白璧无瑕。”老嬷嬷朝外唱了一句,转眼便是换了副神情忙给谢洺榆整理好着装。这日后便是彭城伯少夫人,怠慢不得。
“小姐,实在是夫人之命,您莫怪。”老嬷嬷低声道了句,略有请罪之意。
谢洺榆扶了下嬷嬷,旋即嫣然一笑:“都是人之常情,哪里需这么客气。”
吴氏听闻此,顿也换了副面孔,瞧着谢洺榆连连点头,似乎是相当满意。
杨氏见此,心中恨意越发掩盖不住。连看着安阳的眼神都阴森可怖。
“既如此,便恭祝二小姐喜得良缘。”安阳行了万福礼,也悄悄退了下去,免得惹火烧身。
后晌,赵媃福携女眷风风火火到了侯府。
一进门便直奔安阳的宝祥院,贴身的两个丫鬟显然是武艺超绝,一脚就将院门踹翻了出去。
赵媃福径直走向内室,轻轻扬手就见丫鬟死死控制住安阳。
她着暗红云纹蜀锦外袍,头上金步摇叮铃作响,低头瞪了安阳一眼,一甩袍便端坐主位冷冷地道:“就是你身边的小丫鬟敢勾搭我的夫君?想来也是得了你的授意了?”
未等安阳答话,便见赵媃福一巴掌对着安阳的脸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