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菁肉眼可见被沈月舒丢出的话砸懵了。
沈月舒没理会，声音又轻又哑，却诡异得掷地有声，像早在脑子里盘旋无数遍。
“你和陈朝在一起这么久，爱不爱的不说，该清楚他骨子里是个商人，一旦这事被他知道，你的处境，还有你们杨家会付出什么代价。”
杨家和陈家关系匪浅。
可他们终归是商人。
杨菁和陈朝事闹开。
沈月舒不清楚具体。
但知道女方占舆论下风情况下。
杨家肯定出了不少血。
今儿这事闹出来。
杨家的脸活生生被杨菁一把踩进尘埃。
低到不能再低。
勉强结婚是维持杨家体面唯一办法。
她心悦陈朝兄长的事再闹开。
杨家因她一人，天崩地裂。
沈月舒感觉陈朝哪怕知道杨菁喜欢他兄长。
也不会放弃和杨菁结婚。
因为能狠狠咬杨家一口。
早日实现他所谓的‘出人头地’。
但婚后杨菁百分百被丢进冷屋。
甚至送去国外。
才能安了陈家父母家里不闹出更大丑闻的心。
堂堂沪市第一千金，对外风光依旧。
却彻底沦落为下堂妇。
婆家不耻。
娘家不容。
沈月舒说：“把钱还我。”
杨菁比谁都明白她喜欢陈长明的事不能让陈朝知道。
尤其是现在这个又让他抓着把柄的时候。
她顾不得想沈月舒怎么会知道。
气到全身发麻。
“我刚刚才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已经被打死了！”
“三天时间。”沈月舒咬字极重，“把钱还我。”
“早知道你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真该让你被活生生打死！”
沈月舒不想和她废话。
也没那个力气。
但杨菁让她感觉太可笑了。
沈月舒笑问，“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可杨菁啊。”沈月舒笑容点点变淡，“我本可以不遭遇这一切。”
“是你围追堵截，非要拉我搅合进这一摊浑水。”
“高高在上捅人一刀，摆出悲悯众人的姿态喂颗止疼药。就想让人称你一声救世主吗？”
“睁开眼吧。”沈月舒说：“你不是救世主，是凶手。”
杨菁摔门走了。
沈月舒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
骨裂问题不大。
身体大面积擦伤也还行。
但加上中度脑震荡，最低得再住院观察五天。
沈月舒在医生走后看向倚靠房门的陈朝。
唇角勾了勾，提起笑，“你来啦。”
陈朝关上门走近，坐上一旁凳子。
从怀里抽出根烟叼嘴里。
睨了眼沈月舒。
没点。
火机在掌中吱啦一声窜出火苗。
再一声。
反反复复数次。
沈月舒先开口，“还顺利吗？”
陈朝恩了一声。
“恭喜。”
陈朝终于抬头看向她，“你找杨菁要了五万？”
沈月舒点头，“怕她会怀疑。”
她补充，“时间仓促，忘了告诉你了。”
陈朝哦了一声。
一会后收起火机，环胸翘脚，眉眼轻剃，看不出喜怒，“你不亏。”
沈月舒没明白，“什么？”
“就你这点伤，换五万，并不亏。”
突然被打一顿。
闹到派出所。
有钱有人的，十几万几十万让对方被拘留。
像沈月舒这种没人没钱的。
也就是五六万。
牵扯上男女纠纷。
甚至可能一分没有。
沈月舒敛眉没说话。
在手机响了一声后。
拎起看了眼。
陈朝又给她转了五万。
“加上她那五万，你平白得了十万块钱，这趟赚了，收着吧。”
沈月舒收了，“我明天走，最迟不超后天。”
陈朝古井无波，“哪？”
“没想好，但肯定不会再出现在你和杨菁面前坏你的事。”沈月舒笑笑，“就此别过。”
话到此。
陈朝该走了。
哪知依旧坐着，且蹦出一句，“你觉得你亏？”
沈月舒摇头，“不亏。”
“撒谎。”
“不是撒谎。”
沈月舒住院几天洗不了头。
下来的刘海沾了血。
很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