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旬。
天色渐亮。
陈朝往家开的车倒转，驶进陈家庄园。
祁少嫣已经起来了。
陈朝快步上前。
接过佣人手中披肩给她披上。
对回眸的祁少嫣笑笑，“母亲。”
“没睡？”
陈朝随她回屋，在她披了没几秒便丢给佣人的披肩上定格一瞬。
笑笑说：“是，闲着也是闲着。”
话音转了个圈，“我哥没来？”
“忙。”
“还在忙严老的学校？”陈朝拉开餐桌凳子，在祁少嫣坐下后像随口，“年末集团事多，忙公事再忙严老的事，哪能吃得消啊，不然和哥聊聊，把严老的事先放放，他不过是个退休教授而已。”
佣人插话，“今儿没叫大少爷。”
陈朝眉心悄无声息颦了颦。
为祁少嫣布菜，“母亲叫我来有事要吩咐？”
祁少嫣竖起的筷子放下了。
“之前听你哥说你有女朋友了？”
“分了。”
“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月前吧，没谈多久就散了。”陈朝补充，“性格不和。”
祁少嫣像早有预料，也像压根不在乎。
“下礼拜杨老爷子八十寿诞，你去吧。”
陈朝微愣，“沪市杨家？”
“恩。”
“我去不合适。”陈朝笑，“和杨家定下娃娃亲的是我哥。”
祁少嫣一锤定音，“明儿一早启程。”
在陈朝应下后似无意：“小菁兄长杨力是你校友？”
“对，比我高两届。”
“寿诞结束不用着急回来，和之前梁本的同学聚聚。”
陈朝多看了她两眼，笑笑说好。
饭毕道别上车，电话打出去，“杨家那怎么回事？”
陈家大少爷陈长明三十而立。
上门说亲的却无。
因为刚出生就和沪市杨家定了娃娃亲。
结果杨家到他八岁才诞下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婴。
两家老一辈私交好。
少一辈生意往来频繁。
一直并驾齐驱。
陈家耐着性子等杨菁长大。
两家婚事定了数年。
不会有任何变故。
电话对面说：“那大小姐死活不愿意嫁。”
杨菁不愿意。
她们家长辈不先开口，陈家不好说什么。
但老爷子寿诞必须得去。
两家门当户对，难分伯仲。
明知道杨菁不愿意，陈长明还上赶着去不合适。
次子陈朝代去寿诞合情合理。
突然来的变故让陈朝意外。
回想祁少嫣早上说的话。
五指疯狂点动方向盘，确认一遍，“她为什么不愿意？”
和陈朝所想一样。
陈长明岁数在那放着。
不能再拖，结了婚就必须要孩子。
而杨菁才二十二，大学刚毕业。
又是千娇万宠众星捧月长大的。
不愿早早结婚生子太正常。
电话对面说：“你哥这桩婚，约莫要散。”
“他能散。”陈朝唇角勾起笑，眼睛亮到惊人，“陈家不能散，杨家也不愿散。”
“这话什么意思？”
陈朝没再说，挂断驱车回家。
这是他第一次上午归家。
沈月舒听见动静出来时手里还拎着书。
陈朝抽走她藏身后的书，“心理学？”
他草草翻动几页。
笔记密密麻麻。
陈朝莫名，“你看这做什么？”
“随便看看。”沈月舒小心拿走，多看了他几眼，悄悄将忘了关的房门关上。
这小动作哪能逃过陈朝的眼。
推开她拧房门。
只要回家，沈月舒必出现。
消失一会，喊一嗓子就行。
陈朝没怎么来过沈月舒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