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月舒崩溃了,“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朝,你别”
沈月舒脸颊死死埋进掌心,“你别生气好不好。”
陈朝在许久后才开了口,“抬头。”
他的耐心在三秒等待中耗尽了。
重声重复,“抬头!”
沈月舒抬起头。
在陈朝伸出手时抽噎着伸手。
陈朝要的却不是手。
沈月舒顺着他的指示,跪坐朝前。
下巴放进他掌心。
对视不过一秒。
眼泪再次从眼眶滑落。
陈朝启唇,“把眼泪咽回去。”
冰冷厌烦依旧。
沈月舒下意识紧紧闭上眼。
大口大口缓和呼吸。
在片刻后再度睁开眼。
泪水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
她有点慌了。
攥住陈朝裤摆。
无意识从跪坐变成跪着。
眼泪从紧闭的眼睑颗颗下落。
沈月舒泣不成声,“你别你别和他们一样讨厌我,我我我真的只有你了。”
陈朝眼底的怀疑依旧在。
且不断高涨。
杀气却因为她的话和前所未有的低姿态慢吞吞的淡了。
到底是厌烦眼泪这不值钱的东西。
抽回手扯纸巾擦了擦掌心,被哭声聒噪的心烦,“闭嘴!”
沈月舒闭嘴了。
这夜。
陈朝没走。
上半夜没完没了接通电话。
偶尔嬉笑浅语。
偶尔冷笑骂脏话。
脸色时好时坏。
阴晴不定。
和沈月舒印象中情绪稳定的陈朝大不相同。
沈月舒没敢问。
甚至连看都没敢。
十二点。
陈朝再次接通了电话。
“后厨?”
沈月舒隐约感觉到他在看她。
瑟缩着肩膀背过身。
像犯错的孩子,蜷缩在沙发角落。
夜深。
没完没了的电话结束。
屋内随着灯灭寂静一片。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
陈朝突然开口,“沈月舒。”
这是陈朝第一次叫她全名。
但也是宴会事故后第一次叫她。
一直没睡着的沈月舒腾地下坐起身,“在。”
陈朝翻过身,在黑暗中睁开眼,“衣服脱了。”
沈月舒愣了好大会。
手抬起,轻攥睡衣下摆。
犹豫不过两秒。
将宽大短袖睡衣脱了。
没关严的窗户漫进一阵微风。
煽动窗帘。
清冷月光洒下。
沈月舒躯干线条美到像上世纪完美的人体油画。
漆黑长发散落。
盈盈遮盖。
为冰肌玉骨再添一抹惑人心魂的色彩。
沈月舒连公共澡堂都没去过。
更别提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
而且陈朝目光很奇怪。
不是她能辨认出的欲望。
也不是之前她辨不出意味的炽热。
是一种打量。
像在审视菜市场猪肉新鲜与否。
值不值今天开市的价格。
她羞耻又难堪,抖着嗓子,“陈”
陈朝已经躺平。
悠悠道:“原来是这样。”
沈月舒扯过衣服遮盖住,“什么?”
陈朝盯着上空的黑暗,“这世上从没救世主。”
“如果非要朝这上头扯。”陈朝嘲弄讥讽,“充其量是披着救世主的皮,满肚黄汤废料的狗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