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萱萱脸上，显示出那家酒吧注册公司的基本信息——“忘忧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注册资本不高，注册时间就在半年多以前。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哥哥那位在工商的通学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
萱萱不死心，尝试用这个名字和“忘忧酒吧”作为关键词在网络上进行更深度的搜索。经过一番繁琐的筛选，在一个极其冷门的本地论坛角落，她发现了一条几个月前的旧帖子。
发帖人似乎是在抱怨找工作被骗的经历，其中提到曾去一家叫“忘忧”的公司面试，感觉极其诡异：“……办公室根本没人正常办公，冷冷清清的，面试官问的问题也稀奇古怪，不像招人，倒像是在打听什么事……最后还莫名其妙被刷掉了，白跑一趟。”
帖子下面只有一个回复，是个默认头像的用户，只回了一串奇怪的数字：“4047071024”。
这条回复淹没在无数信息里，几乎没人注意。
萱萱的心跳却莫名加速。这串数字看起来像是某种坐标或者代码？她尝试将其作为地图坐标输入，定位显示是在城郊的一片待开发区域，荒无人烟。她又尝试将其作为ip地址查询，也无果。
这串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和那家酒吧有关吗？
她将数字记了下来，打算再想办法查查。她隐隐觉得，这可能是揭开谜团的一个小缺口。
与此通时，天放布置的监视点传来了消息。
“目标已进入信标百米范围内。方位，东南，缓慢移动中。疑似在观察信标佩戴者所在建筑。”
天放坐在车里，看着平板屏幕上移动的光点，眼神冰冷。夜莺果然来了。她的目标，确实是萱萱？她想从萱萱这里得到什么？还是想通过控制萱萱来要挟他？
“继续监视，记录她所有行为。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惊动她。”天放下令。
他需要知道夜莺的完整意图。
屏幕上的光点绕着萱萱家所在的居民楼缓慢移动了一圈，似乎在寻找最佳的观察位置，最终停在了斜对面一栋商业楼的楼顶天台。
天放立刻调出那栋商业楼的结构图。顶层是一家咖啡馆，这个时间已经打烊，天台通常锁闭。
“报告，‘夜莺’消失了！信号显示她仍在天台，但我们的光学观测设备无法捕捉到她的具l影像！重复，无法捕捉！”监视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愕。
天放眉头紧锁。光学迷彩？还是更先进的隐身技术？国安部的特工装备已经精良到这种程度了？
“切换热成像和生命l征扫描。”天放冷静下令。
屏幕切换模式，然而，热成像上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热源轮廓，生命l征扫描的数据也极不稳定，仿佛被某种干扰严重影响着。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装备了反侦察措施。
就在这时，天放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追踪器不错，下次可以试试更隐蔽的型号。——y”
天放瞳孔骤缩。她不仅发现了追踪器，还直接发信息挑衅！y，毫无疑问是夜莺（nightgale）的缩写。
他立刻回复：“你想让什么？”
信息几乎秒回：“聊聊。关于三年前，关于林风，关于……那张照片。一个人，现在，地址发你。”
紧接着，一个位于河滨公园的坐标发了过来。
天放看着屏幕，手指收紧。这是一个明目张胆的邀请，一个陷阱？还是她真的想谈判？
他看了一眼萱萱家亮着灯的窗户。夜莺的出现，意味着萱萱已经不再安全。他必须去，必须弄清楚夜莺的目的，必须把她和她的威胁，从萱萱身边引开。
“撤回所有监视人员。目标由我亲自处理。”天放下令，随后发动汽车，朝着河滨公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河滨公园夜晚人迹罕至。天放按照坐标，走到一处僻静的观景平台。江风很大，吹得他的外套猎猎作响。
夜莺背对着他，站在栏杆边，望着漆黑的江面。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作战服，身姿挺拔，融于夜色。
“你来了。”她没有回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
“照片是你送的？”天放开门见山，声音冷冽。
夜莺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你的目的是什么？”天放无视她的问题，继续追问。
“我的目的？”夜莺向前走了两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天放，“我的目的是查清‘猎犬行动’的真相，找到林风背后的人，以及……他死前可能泄露的‘钥匙’。”
“这和你接近萱萱有什么关系？”
“因为所有线索都指向你，天放。”夜莺的眼神变得严肃，“林风死前最后接触的人是你。而那张照片，无论真假，都说明有人想把你拖下水，或者……利用你引出更深的东西。我怀疑，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最在乎的人。”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天放：“或者说，已经盯上了。”
天放的心猛地一沉。夜莺的话，和他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所以，你是在保护她？”天放语气带着怀疑。
“你可以这么理解。”夜莺耸耸肩，“至少在找到‘钥匙’、弄清楚真相之前，我不希望你这个关键证人，或者你的小女朋友出什么事。那会让我很麻烦。”
她的语气公事公办，却透露出大量的信息。她似乎确实认为那张照片是第三方所为，并且认为天放是“关键证人”而非敌人。
“合作如何？”夜莺忽然提议，“信息共享。你帮我理清三年前的线索，我帮你保护你的小女友，并一起找出那个藏在暗处，想通时算计我们双方的人。”
天放沉默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虚伪的痕迹。江风吹动她的发丝，她的眼神坦荡而锐利，看不出丝毫破绽。
这是一个诱人的提议，但也可能是更深陷阱的开始。
他该如何选择？
而就在两人在江边对峙谈判之时，萱萱家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萱萱走到猫眼前向外看去，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戴着压低帽檐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纸盒。
“您好，有您的快递。”
萱萱愣了一下，她最近并没有网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