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袁怀明结婚两年。
我陪着他从小员工到部门经理。
他却拿着我好不容易抢来的演唱会门票,去讨好董事长秘书。
看着大屏幕上挨在一起的两张脸。
我决定放手成全。
他不知道。
原本我是能让他当董事长的。
1
今年国庆连着中秋,足足有八天假期。
我原本计划着跟袁怀明去看演唱会,再周边玩一圈。
可是怀明说要加班没有时间,让我回老家陪他妈。
把我送到车站后,就匆匆回去了。
我拎着准备的大包小包,站到老家门口时,已经是晚饭时间。
过来开门的袁母,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后,扬起的嘴角也耷拉下去了。
宋宋啊,进来吧。
饭桌上,袁母跟往常一样小嘴叭叭个不停。
宋宋啊,你不工作,就不要乱花钱。
怀明赚钱辛苦。
你也不要顾自个享福,拖累他！
当初是袁怀明说他要在公司冲锋陷阵,让我辞了工作照顾家里。
我陪着他从小员工到如今的部门经理。
他现在风光无限,我却成拖累他的了。
明明当时我的工资比他还高。
他当初能进明远,也是我暗中找的关系。
我上次去你们那,厨房里乱糟糟的都没收拾。
怀明回来看到,心情能好吗
你在家里要勤快点,别整天躺床上。
那天你早上六点不到就来了,我还在睡不挺正常。
厨房里的是袁怀明凌晨带回来吃的外卖。
你要是闲的慌,搬过来跟我住。
你父母走得早,没把你教好。
我教教你怎么勤俭持家。
去街上捡捡塑料瓶子,都比窝在家里张嘴等饭吃好！
我跟袁妈观念不同。
偶尔回趟家我能忍受。
要是每天在一起,我跟袁怀明爱得再深也早离了。
什么演唱会的,那就是浪费钱
袁怀明是他妈单亲养大的,一般的话我也左耳进右耳出,随口应付了。
知道了,妈。
2
演唱会的事,却是袁怀明的原因。
那段时间,他经常趁我睡着,半夜坐起来,在手机上搜索怎么买演唱会的门票。
一连好几天都愁眉苦脸的。
我以为他终于想起关心我了。
找朋友要了两张内场的票,准备给他个惊喜。
放假前,我把票拿出来给他。
他一把抢过去,神情很是激动,眼睛睁得亮亮的。
宋宋,你哪里来的票。
我抢了好久都没买到。
不等我回答,马上就又换上遗憾的表情。
宋宋,可是我这个假期要加班。
没时间跟你去。
你要不回去陪陪妈吧。
过节她一个人在家可怜。
这票这么贵,我拿去找人卖了。
没能去到现场,我心里一直觉得遗憾。
晚上回到房间后。
只能拿出手机刷刷视频,看看现场片段。
突然看到现场屏幕上,出现了袁怀明的身影。
边上还有一个卷发的女人。
他怎么一个人去看演唱会了
底下一堆评论,都是关于那个女人的。
这个是明远集团的董事长秘书吧,长得真好看。
人家可不只是好看,听说跟着叶董,赚了不少。
等叶老头子死了,这不得分她几个亿啊。
叶家下面没人了,听说是当接班人培养的。
……
呵！
这就是袁怀明说的加班。
陪着董事长秘书,加班到演唱会去了。
拿着我的票。
我气的手发抖。
截了图,转发给袁怀明。
没等我按下发送,收到了袁怀明发来的照片。
一张飞机凌月的照片。
3
这张照片是大学时候袁怀明拍的。
也算是我俩的定情照片。
那段时间我刚跟男朋友分手,加上家里的事情,心情很不好。
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袁怀明就是那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
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每天围着我转。
知道我早上起不来总没时间买早餐。
他会一早去食堂买好早饭,站在宿舍楼下等我。
油条,豆浆,面包,蛋糕,饭团……每天变着花样。
他会提醒我天冷穿衣喝热水,下雨打伞。
他会跟同学打听我的喜好,偷偷买了演唱会门票在入场处跟我装巧遇。
……
我虽然有点感动,却不喜欢他。
准备放假回去后跟他说清楚。
袁怀明却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喜欢拍月亮。
一直想要拍到一张满月时候的飞机凌月照片。
中秋放假的时候,袁怀明背着从同学那借的相机,跑山顶拍照去了。
飞机凌月的照片哪有这么好拍的,我蹲守了好几年都没成功过。
可能袁怀明运气是真好吧。
他在山顶上守了三个晚上,终于拍到了。
不过下来后人也发高烧在医院躺了一星期。
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不顾正在输液的手,兴冲冲地拿出照片发给我。
宋宋！你快看我拍得好不好看！
袁怀明长得浓眉大眼的,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你看。
他的瞳孔就像一汪墨色的大海,上面还泛着几点星光。
我觉得自己简直要溺死在里面了。
就这样鬼使神差地答应跟袁怀明在一起了。
恋爱两年,毕业后结了婚。
4
袁怀明这是准备跟我回忆过去,畅谈将来
又或许……
他也要学着别人的样子。
在演唱会现场打电话给我听
我没等来袁怀明的电话。
图片下面紧接着是他发过来的是一行字。
宋宋！Suprise!
你看我今晚又拍到了你喜欢的照片！
后面还有一张他自己在山顶跟月亮的合影。
我退出聊天界面,盯着手机屏幕。
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呵！袁怀明可真是厉害啊。
时隔四年,拍到了一模一样的照片。
可惜,他不知道。
喜欢拍月亮的不是我,是我那前男友。
我跟袁怀明当初开始的错误,现在也是时候结束了。
5
第二天我准备吃了早饭就回去。
袁妈继续着昨日的话题。
宋宋啊,你再住几天。
跟我多学学怎么烧饭,别老是出去吃。
浪费钱又不健康。
每天在外应酬的是袁怀明,又不是我。
前段时间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怀明在外面工作受委屈了,回家你得好好安慰他。
不要无理取闹,耍小脾气。
袁怀明跟女同事之间不清不楚的,怎么就他受委屈了。
知道了,妈。
你早点回去也好。
回去带点丝瓜,自家种的可好了。
你拿回去煲汤,喝了有营养。
跟怀明早点生个孩子。
最好一胎得男,我也就不催你了。
……
这几年我的耐心被袁妈磨得已经很好了。
可每次她提到生孩子这个话题,我再也装作不了淡定。
你家又没矿,还一胎得男。
我拿上背包赶紧出门。
袁母在后面拎着那袋丝瓜骂骂咧咧的。
6
我爷爷就是重男轻女的典范。
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我,对着我从来没有笑脸。
连带着妈妈在家里也受了很多委屈。
爸爸恨妈妈生不出儿子,害他在爷爷面前丢脸。
每天不着家,在外面鬼混,花天酒地的。
直到我十八岁那年,终于带了个怀孕的女人回来。
说是去医院看过,确定是个儿子。
妈妈忍受不了屈辱,终于爆发。
跟爸爸离了婚带着我出来。
虽然从此之后我们的生活变得拮据了。
妈妈一天到晚得打好几份工,我也需要一有空就去找兼职。
但是那半年多的时光,却是我跟妈妈过得最开心快乐的日子。
但也只是仅仅维持了半年。
可能爸爸作恶太多,因果报应。
小三生产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全都死了。
爸爸,小三,连带着我那个未出世的弟弟。
爷爷那会没后人了,想起还有我这个便宜孙女。
跑来跟妈妈争夺抚养权。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老头子直接找人绑了我回去。
妈妈看到以为是坏人,追出来的时候被车撞了。
我那时候恨不得拿刀要杀他,被他身边的保镖隔开。
他好像也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
我在那里闹了一个月,每天见着他就吵架。
见人就打,家里的地上每天都是一堆碎片。
最后找来心理医生,怕我这样下去,哪天就疯了,死了。
才由得我自己在外面生活,每月给钱寄东西。
我把跟老头子有关的东西都给扔了。
连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男朋友。
那时侯碰到袁怀明,真是黑暗里的一束光。
我以为是妈妈看我一个人过得太辛苦,送了袁怀明来照顾我。
没想到最后结果还是这样。
7
回到跟袁怀明的家。
我先去房间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等他回来好好谈谈。
两个人能好聚好散的。
至少当年,我跟袁怀明是真正相爱过的。
推开房间门,环视一圈,里面的东西都是我跟袁怀明一点点添置的。
床旁边摆着一盏落地台灯。
这是我跟袁怀明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去旧货市场上,逛了整整一天淘来的。
晚上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打开台灯,暖黄色的光照在我俩身上。
袁怀明抱着我,亲亲我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宋宋,以后我们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家。
比这大比这漂亮。
这盏灯到时还是摆在我们床头,陪我们一起走下去。
现在我们换了更大更漂亮的属于自己的家,灯也搬过来了。
我俩之间再没有当初那般的温馨时刻。
台灯旁的柜子上,摆的是我跟袁怀明的一张合照。
两个人头挨着头,对着镜头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背景是半空飘着的彩带和远处舞台上的灯光。
那是袁怀明结婚后第一次带我去看演唱会。
周围喧闹得很,他凑在我耳边大声说,
宋宋,以后我们再一起来。
我们要从看台坐到内场去。
那场我们买的最便宜的票。
舞台离得太远看不清,耳边也都是周围的人声。
我抱着袁怀明,却很开心。
手里的荧光棒,从开场挥到结尾。
可是我们后来就再没去看过演唱会了。
打开衣柜。
角落里有一套情侣居家服,粉色跟蓝色条纹的。
这是我们刚搬到新家,袁怀明买的。
他那时说的是,
宋宋,上一天班太累了。
下班后我们要在自己的家里换上舒舒服服的衣服。
我们穿着这套居家服一起在厨房准备晚饭,在饭桌上开心交谈八卦趣事。
晚饭后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
看到搞笑的地方,我俩笑得东倒西歪的。
看到感人的地方,袁怀明会搂着流泪的我,轻声细语地安慰。
可是后来,袁怀明花在工作上的时间越来越多。
经常加班半夜回来,隔三岔五地去外地出差。
我一个人穿着没意思,这套居家服也就被遗忘了。
房间还是当初的样子,我跟袁怀明的心却越来越远了。
隔壁原本是我们准备的儿童房。
墙上刷的是淡粉色的油漆,装了几盏星星月亮灯。
我跟袁怀明提过自己小时候过得不开心。
他当时站在这里,在背后抱着我,头搁在我肩膀上。
语气坚定地对我说,
宋宋,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爱我们的孩子。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最好生个软软糯糯的女孩子,跟你一样。
我们给她全部的爱
那天我抱着袁怀明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们规划着哪里放床,床上放什么颜色的小被子。
玩具放哪里。
要不要弄个爬爬架,小秋千。
可是现在这个房间却成了杂物间。
我们当初期盼的孩子也遥遥无期。
打开开关,看着墙上那些星星泛出的光。
或许,我跟袁怀明之间还有再一次的机会
8
晚上我跟袁怀明没有机会交流上一番。
他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样子。
开门进来,把包往地上一扔,踉踉跄跄地倒在沙发上。
嘴里还嘟囔着工作上的事情。
最近一个月,袁怀明基本上每晚都半夜回来,每次一身酒味。
我跟他吵过几次。
他是想着走些旁门左道的,从部门经理的位置上,再往上冲一冲。
其实在明远这种大公司,袁怀明的条件并不算很好。
他能从最初的小员工,到组长,到项目负责人,再到如今的部门经理。
已经超越大多数人了。
我准备回房间去睡觉,等明天袁怀明清醒了再说。
这时袁怀明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过去拿出手机,密码还是我们的结婚日期。
我犹豫了会,还是点开新进来的一条消息。
怀明阿,明天跟我去趟X城。
这个项目上头很看重,成了你就能往上挪一挪了。
只是普通的工作内容。
他的置顶联系人也是我。
我有点后悔刚才对袁怀明的不信任举动。
准备去房间给他拿条毯子。
关上手机前,手滑点开了跟我的聊天对话框。
里面的内容却让我呆住了。
这明明是我的名字跟头像,里面的对话内容却不是我跟袁怀明的。
我们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他的那张自拍照。
怀明哥哥,月底的演唱会别忘了,亲亲
一张嘟嘴亲亲的照片。
是秦衿！
虽然知道袁怀明跟秦衿走得近,我也只是以为秦衿是他往上爬的路子。
我继续往上翻。
越翻手越抖。
他俩演唱会上的合影。
秦衿发的自拍诱惑照。
袁怀明出差带给秦衿的礼物。
……
直到翻到一张秦衿发给袁怀明的照片。
两人躺在床上,袁怀明裸着上身,抱着秦衿的腰。
照片的边上有一盏落地灯。
我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把照片点了好几次才放大。
确认是白天才带给过我美好回忆的那盏灯。
后面跟着袁怀明的回复,
你好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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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怀明竟然带着秦衿回家！
在我们的床上……
突然胃里一阵翻滚,有什么东西直往胸口喉咙间窜上来。
我一把扔了手机,转手扇了袁怀明两巴掌,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9
我在那间杂物房坐了一晚上。
睁着眼,回忆了一遍跟袁怀明的这几年。
到天亮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早上饭桌上。
宋宋,我妈种的丝瓜你怎么没拿回来。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喝。
就着这个汤,能吃一大碗饭。
真是一家人,口味都一样,我就喝不惯那个味。
你喜欢,明天去买点。
我随口应付着,想着怎么跟他开口提离婚的事情。
袁怀明主动说起了照片的事情。
宋宋,你怎么都不回我。
为了给你拍那个照片,我下班后还往山上跑。
山上可冷了。
袁怀明还是跟那时候一样,说话的时候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当初吸引自己的星星。
我收回眼神,苦笑。
梁宋,当初你也挺瞎的。
这什么大海,不就一潭死水嘛。
真这么冷吗
袁怀明没想到我语气淡淡的,一点没关心他的意思。
我看你笑得挺开心的。
你别跟我说你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
我拿出那天晚上没发出去的照片,摆在他眼前。
袁怀明慌了,过来抓住我的手。
宋宋,你听我解释。
那天我加班加的心烦,你的票又退不了。
我就去看了。
那秦衿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
我的票丢了一张。
我去到现场才发现秦秘书捡到了,我……
看着袁怀明装的一脸无辜样,我觉得恶心。
袁怀明,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那么傻会相信。
当初你原本的打算就是约秦衿的吧。
只是你没本事买不到票。
后来看我拿出两张票,把我支回老家看你妈。
拿着我的票约情人,你真够犯贱的！
都要离婚了,我也不惯着袁怀明了,直戳他的心窝子。
你住口,梁宋！
果然,袁怀明松开我的手,一下子跳起来。
票是你主动给的。
我跟秦秘书那是工作需求。
你不懂。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我加班去了。
你自己在家好好想想到底哪里错了！
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碗丝瓜汤补补。
这个事就算过去了
说着也不等我回他,摔门而出,只是背影有点狼狈。
像是一根鱼刺,突然卡在了喉咙上。
上不来下不去。
心里憋着慌得很。
刚才被抓的手腕,不受控制地抖着。
呵！不懂的是你袁怀明。
我拿出手机,找出那个放小黑屋的号码。
离开前,在桌子上放了离婚协议书。
10
离我那天离开袁怀明家里,已经过去十天了。
我没有找他,他也没有联系过我问一问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掉了,没看见。
今天趁着老头子找我过来谈事情。
问问他的想法。
经过袁怀明的办公室门口,他坐在里面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我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跟他打个招呼。
呦,这是嫂子吧。
经常听怀明哥提起你。
我循着声音转过身。
秦衿一身正装,西装配短裙,披着个大波浪。
一扭一扭地走过来。
的确挺风骚。
走到跟前,还热心地拉起我的手,
怎么不进去。
来,我带你进去跟怀明哥打声招呼。
袁怀明看到我跟秦衿在一起,脸刷地白了。
一把过来把我拽过去。
宋宋,你来干什么。
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商量。
你先回去。
不等我回答,就又堆起笑脸跟秦衿打招呼。
谢谢秦秘书。
我老婆不懂事,麻烦你了。
没事。
我倒是羡慕嫂子不用工作。
每天在家拖地烧饭就行了。
不过这出门最好还是打扮打扮。
不然这看着像个保姆似的。
袁经理你带出去也没面子。
秦衿抱着手,一边上下不停地扫视我,一边啧啧摇头。
秦秘书说的对。我回去说她。
袁怀明说着就把我往门外推。
看着周围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吃瓜群众,
时不时假装不经意,实际一看就刻意地朝这边瞥上一眼。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解释一二。
袁怀明,我今天是来……
没想到袁怀明直接爆炸了。
梁宋,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不就是想要跟我离婚。
还追到我公司来闹！
来,给你！
现在可以走了吧！
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就往我身上扔。
我被袁怀明突然的炸毛弄得呆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文件顺着我的手掉到地上。
正是我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只是现在上面签了他的名字。
快的话,我两下午就能去领证了。
呵！
袁怀明把这都带到公司来了,这是上赶着拿去给谁看啊！
我蹲下捡起文件。
边上发呆的秦衿蹲我旁边,冲着我喊。
你不是叫宋宋梁宋是谁
我把脑袋凑过去贴着她。
我大名就叫梁宋。
袁怀明喜欢我,叫个昵称怎么了。
他没叫过你衿衿吗
秦衿脸色突然惨白,袁怀明过来拉起我就要往外走。
秦秘书这时候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了。
等等,梁小姐是董事长的客人,我来门口接她的。
老头子这招的人也太不靠谱了。
我留下怔住的袁怀明跟秦衿,出门往老头子办公室走去。
11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四年了。
当年说一不二,在家里也常常板着一张脸的霸道总裁。
如今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慈眉善目。
看我过来,马上起身招呼我。
宋宋来了,快坐！
别,我还是习惯您叫我梁宋。
我妈妈姓梁,当年搬出去后就把名字从叶宋宋改成梁宋了。
今天老爷子是让我过来签字,重新回到叶家的户口上。
我不太习惯跟带笑脸的老头子相处。
直接表明来意。
您要我回叶家也行,先把外人给清理了。
谁啊
您秘书啊,外面不都传是你培养的接班人嘛。
这……哪有这回事。
比起秦衿,我倒是看好袁怀明。
这次董事开会,我准备提他做总经理。
以后也好接我的班。
我听到一脸震惊。
你……你怎么
宋……梁宋,爷爷老了。
之前犯错老天也惩罚我了。
你当初找人事的小杜把怀明放进来,就没有存这方面的心思
我抬手摸摸鼻子,小心思被戳穿了。
爷爷也没几年好活了。
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就能去地下向你妈妈赎罪了！
老头子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放心。
走之前,我肯定把怀明培养好。
把公司好好地交你们手上。
我喉咙突然有点发紧,眼睛也酸酸的。
眼前这个我一直恨着的老头子。
我跟他都是这世上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您人老了脑子倒没坏。
不过眼神不太行。
我跟袁怀明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啊。
啊
他出轨
哼！
您秘书。
啊！
我突然觉得面前的老头子这样一惊一乍的,也挺可爱。
我离开的时候,秦衿还在袁怀明办公室。
看起来两人还在互通有无,对我的消息。
我走上前去。
秦小姐,祝你跟袁怀明早日成婚,过上你羡慕的拖地烧饭的日子。
说完,不管他们扬长而去。
12
袁怀明的电话是晚上打过来的。
我接起来赶在他之前开口。
你明天早上时间空出来,我们去把离婚证拿了。
宋宋,我今天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这个当不得真的。
谁跟你开玩笑。
你晚上要回家吃饭吗
我亲自煮碗丝瓜汤吧。
这个喝了即降火又补身子。
你自己留着慢慢补吧。我最讨厌这个味了。
丝瓜汤这个好东西还有人不喜欢啊。
不过宋宋,我明天要上班,没时间。
要不我们再商量……
袁怀明这是打算使上拖延战术了
不用了,你明天有大把时间。
你别闹,我说了……
我说你都要被开除了,有大把时间。
挂断电话。
今天顺利地出乎意料。
我还想着袁怀明知道了我是他们董事长的孙女。
会纠缠上一番,最后没准还得通过法院来离。
没想到他这么等不及。
自从上次把过去的号码放出小黑屋后,秦然联系过我好几次。
昨天他约我去隔壁市看演唱会,我还推掉了。
现在事情顺利解决,正好趁此去外面放松放松。
13
在妈妈去世之前,我一直很喜欢去现场看演唱会。
没离开叶家前,是跟着秦然一起。
离开叶家后,四处兼职省吃俭用几个月,也能凑够钱去看个现场。
那时候演唱会流行唱到情歌的时候,现场的观众打电话给自己的恋人。
两人隔着手机,一起听。
据说这样很浪漫。
寝室里的几个室友,也被当时男朋友的举动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事后发个朋友圈,表示被人记着的感觉真好。
男朋友自己一个人去看演唱会,不带我。
打个电话先把自己感动上了。
我有点无法理解。
我还是喜欢去听现场的。
两个人一起坐在台下,一起感受着当下的氛围。
看着魅力无限的歌手在台上激情演唱,一首首皆是过往的回忆。
上次跟袁怀明没去成的演唱会遗憾,弥补了。
结束后,看着半空飘下的彩带,我喃喃,
真好啊,我都已经好几年没来听过现场了。
秦然转过身,看着我,
宋宋,你要是愿意。
下一场,下下场,我们再一起去。
他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眼底一片清澈。
对嘛,这才是我当初喜欢的眼神。
此后的一个月。
秦然带着我辗转在不同城市的演唱会上。
不挑歌手,买啥看啥。
把过去四年的空缺都给补上了。
14
再次刷到袁怀明的消息是在回来的半个月后。
贴吧上。
上一条是我跟秦然在各个演唱会上的照片。
有被投到大屏幕上的,也有周围观众拍的。
这是叶家找回来的亲孙女吧,真好看！
亲的就是比之前那个秘书有气质。
她旁边的也好帅呀！
别羡慕了,人家据说是青梅竹马的爱情。
……
不知道里面有几个是当初羡慕过秦衿的。
我摇摇头。
往下翻的时候,秦衿跟袁怀明的名字就出现了。
明远集团原董事长秘书与经理因爱生恨,双双殉情！
画面上两辆被撞的破碎的车,其中一辆的确是袁怀明的。
我手指顿了顿,继续往下滑。
不关我的事了。
当晚,我久违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你陪我看演唱会,我陪你看月亮。
配了两张图。
我跟秦然在彩带和灯光包围下相视而笑的图。
和一张飞机凌月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