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正式开庭审理傅星涵与赵菲菲的案子。
因为案件本身的荒诞性,
以及巨大的社会负面影响,
庭审吸引了几乎全市所有媒体前来旁听。
法庭上,
傅星涵和赵菲菲的律师绞尽脑汁,
试图将整起事件定性为一次“经验不足导致的严重过失”。
但检方出示的证据链,
完整得无可辩驳。
公诉人当庭展示了那件作为关键物证的女士内裤,
密封在证物袋里,
引起旁听席一片低低的惊呼。
从医院的违规操作记录,
到赵菲菲的挂科成绩单。
从灵堂生日会的人证,
到我手机里那段羞辱性十足的录音。
再到法医那份清晰指明死因的解剖报告。
每一份证据,
都是一把砸向他们的铁锤。
我作为受害者家属和关键证人,
最后被传唤出庭。
我走上证人席,
全程没有看傅星涵一眼。
傅星涵的律师试图攻击我的动机。
“证人,
你是否因为与被告人的感情问题,
而存在夸大事实的嫌疑？”
法官驳回了他的问题。
“反对无效,
请证人陈述事实。”
我平静地陈述了所有事实。
包括事后他如何用离婚威胁我,
如何用我父亲的“病危”来欺骗和打击我,
以及最后,
他们是如何在他亲生父亲的灵堂里,
纵情欢歌。
我的陈述结束,
法庭内一片死寂。
法官问我是否还有补充。
我站起身,
第一次看向旁听席。
“我的公公,
傅建国,
是一个善良的老人。”
“他不应该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
更不该在死后,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当成垃圾和垫脚石。”
“我今天站在这里,
不是为了复仇,
是为了告诉我公公,
他的尊严,
我替他拿回来了。”
在最后陈述的环节,
傅星涵放弃了所有辩护。
他站起来,
通红的双眼终于看向我,
隔着遥远的距离。
他的嘴唇翕动了很久,
最终只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但这句迟到了太久的道歉,
对我而言,
已经毫无意义。
法官当庭宣判。
“被告人傅星涵,
犯医疗事故罪,
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犯侮辱尸体罪,
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犯伪造医疗文书罪,
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多项罪名并罚,
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七年。”
“并处以罚金,
永久吊销其医师从业执照。”
赵菲菲听到自己的判决时,
当场瘫倒在地。
她同样因医疗事故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并被其就读的医科大学正式开除学籍。
她的人生,
和她亲手断送掉的病人一样,
彻底完了。
宣判结束,
法警上前,
准备将傅星涵带走。
我站起身,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走到他面前,
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他。
是离婚协议书。
他颤抖着手,
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
“林诺,
你有没有,
爱过我？”
我没有回答,
只是将笔,
一同放在了协议书上。
沉默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他拿起笔,
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墨水浸透纸张,
也浸透了我们全部的过去。
他被法警戴上手铐,
押离法庭。
在转身的那一刻,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
装满了悔恨,
绝望,
和彻底的失去。
我没有回头。
我挽着父亲的手,
一步一步,
走出了这座庄严肃穆的法院。
门外的阳光,
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