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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持续了三秒。
但顾夜白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控制台的屏幕又猛地亮起，幽蓝的光刺破死寂。
进度条疯狂奔跑，最终定格在100。
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弹出，每一个字符都像淬毒的针。
【核心数据保全程序执行完毕】
【主体ai“小曦”人格模拟模块已永久性删除】
顾夜白僵在原地，血顺着他砸破的指关节往下滴，落在冰冷的控制台上。
他赢了。
他守住了先知的基业，也守住了她留下的遗产。
可他输得精光。
她当着他的面，自杀了。
删除了所有模仿林夕语气、习惯、思维模式的“人格”。
我预设的程序是对他最残忍的审判。
其实我是先告诉他。
我死了，别再回头了。
顾夜白摇摇晃晃地走出机房，每一步都鲜血淋漓。
之后的顾夜白变了。
他变得沉默，高效，一种近乎非人的冷酷。
他没日没夜地将自己关在房间，将“小溪”剥离出来的人格碎片恢复，然后嵌入到了先知旗下每一个产品的底层代码里。
从此，先知的智能家居系统会在连绵的阴雨天提前半小时将室温调高，因为他偏头痛的老毛病。
他的办公软件会在凌晨一点准时弹窗，强制暂停所有工作，提醒喝一杯温牛奶，别碰咖啡。
甚至先知参与的城市自动驾驶系统，路线规划算法里都偏向于路过他最喜欢的几家店铺。
他以近乎偏执的模式，实现了近乎疯狂的承诺。
“林夕无处不在。”
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对着智能终端说话。
询问天气，讨论算法。
甚至在深夜里，对着屏幕说“晚安”。
“顾先生！这是一种病态的移情！你在自我毁灭！”
心理医生的警告从顾夜白的耳边飘过，被我的语音取代。
顾夜白动用了先知最顶级的全息投影技术，重构了我的影像，逼真到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见。
“我”穿着初遇时那件白裙子站在客厅中央，对着他笑，仿佛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