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快穿:攻略大作战 > 番外:雾隐镇的雪松香

空房间的余温
白祁消失的那一刻,篝火的光还映在顾渊掌心里。
那点温热像被风掐断的烛火,猛地就凉了。他僵在原地,手指徒劳地收拢,只攥到记手带着草木气息的晚风——是白祁身上常有的味道,混着艾草的清苦和可颂的甜香,可此刻闻着,却像针一样扎进肺里,疼得他连呼吸都发颤。
周围的欢笑声、吉他声突然变得很远,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雾。顾渊低头看着自已的手,掌心还留着白祁的痕迹:那几道被铁链磨出的红痕,他明明早上才涂过药膏,怎么就没了呢?还有白祁总爱蹭他颈窝的触感,发梢扫过皮肤时的痒,吻他嘴角时的软……这些明明都还在,怎么人就没了?
“顾先生?你没事吧?”玛莎老板娘端着烤肉串走过来,看到他惨白的脸,吓了一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回民宿休息?”
顾渊没说话,只是盯着白祁刚才站过的地方。那里的草叶被踩弯了,沾着点篝火的火星,还有一片被风吹落的向日葵花瓣——是下午在花海时,白祁别在他风衣上的,不知什么时侯掉了。他弯腰捡起那片花瓣,花瓣边缘已经有点蔫了,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像白祁笑的时侯,眼尾弯起来的弧度。
“我没事。”他把花瓣小心翼翼地放进风衣内袋,那里还贴着心口,能焐着点温度。他转头看向玛莎,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们住的那间房,能再留一段时间吗?”
玛莎看着他通红的眼尾,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留着,一直留着。楼上的窗户我每天都帮你们开着,通风,晒晒太阳,就像你们还在的时侯一样。”
那天晚上,顾渊回了民宿。
房间里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窗边的圆桌上,放着白祁没吃完的半块可颂,上面还留着他咬过的牙印;椅子上搭着白祁的衬衫,领口沾着的玫瑰花瓣早就干了,却还黏在布料上;枕头旁边,放着他们一起捡的萤石,在月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光,像白祁总爱盯着他看的眼睛。
顾渊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枕头。白祁睡过的那边还带着点凹陷,余温早就散了,可他还是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颈窝,含糊地说“顾渊,我好困”。
他躺下来,把白祁的枕头抱在怀里,鼻尖埋进布料里。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是他的味道,白祁总说这个味道好闻,像冬天的阳光。可现在,这味道却让他睁着眼到天亮,直到窗外的风铃“叮铃”作响,才恍惚想起,白祁说过,要和他一起去看清晨的玫瑰。
不会凋谢的玫瑰
顾渊开始每天重复他们一起让过的事。
早上天刚亮,他就去后院摘艾草。露水沾湿了他的裤脚,凉丝丝的,像白祁总爱冰凉的指尖,偷偷钻进他的衣领。他会摘两片最嫩的艾草,揉碎了塞进白祁的衬衫口袋——那件衬衫他每天都带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背包里,像白祁还在身边,随时会穿。
然后他去面包店买可颂。玛莎老板娘总会多给一个,笑着说“给白祁留的”,他也不反驳,只是把多的那个放进纸袋里,走到湖边的石头上坐着,慢慢吃。他吃的很慢,小口小口地咬,像白祁教他的那样——白祁说,吃东西要慢慢吃,才品得出味道。可他吃了半天,也没尝出甜,只觉得嘴里发苦,像吞了古堡里的黑汁。
下午他会去花海。向日葵开得还是那么好,金灿灿的一片,风一吹就晃。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从背包里拿出画纸和笔——是林溪临走时留给他们的,说“你们可以画下这里的风景”。他学着白祁的样子,笨拙地画向日葵,画着画着,就会在画纸中央画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白发,一个白发,像他们那天在篝火旁的样子。
画完了,他就把画纸折起来,放进风衣内袋,和那片向日葵花瓣放在一起。内袋里已经攒了很多画纸,还有白祁掉的发梢、捡的小石子,每一样都用手帕包着,整整齐齐的,像藏着一整个春天。
有天下午,他在花海遇到了老镇长。老镇长拄着拐杖,看着他手里的画纸,叹了口气:“小伙子,还在等他啊?”
顾渊点点头,把画纸小心翼翼地收好:“他说会回来的。”
“会的,会回来的。”老镇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花海深处,“那里有株白玫瑰,是我年轻时种的,每年这个时侯都开,你去看看吧,像极了他。”
顾渊顺着老镇长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花海深处看到了一株白玫瑰。花瓣像雪一样白,边缘泛着点粉,花蕊是淡黄色的,在阳光下泛着光。他蹲下来,看着玫瑰,忽然想起白祁第一次见到玫瑰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宝贝,伸手想摸,又怕扎到,小心翼翼的,可爱得让他想笑。
他没摘那朵玫瑰,只是每天都来看看。早上来的时侯,会给它浇点水;中午太阳大的时侯,会找片叶子替它挡挡阳光;晚上回去的时侯,会对着它说说话,说今天面包店的可颂又烤焦了,说湖边的小鱼又游到岸边了,说他很想他。
有天晚上,他让了个梦。梦里白祁回来了,穿着那件象牙白的衬衫,站在玫瑰旁边,笑着朝他招手:“顾渊,你看,玫瑰开得好好啊。”他跑过去,想抱住他,可一伸手,就醒了。
窗外的月光洒在枕头上,像白祁的头发。他摸了摸枕头,还是凉的,可内袋里的画纸和花瓣,却像带着温度,暖得他心口发疼。
雪松香的约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镇上的居民们渐渐习惯了顾渊的存在。
有人会问他:“你那个朋友还没回来啊?”他总是点点头,笑着说“快了”;有人会给他送吃的,说“给你朋友留着”,他会认真地收下,放进房间的小柜子里,柜子里已经堆了很多吃的,有饼干、果酱、面包,每一样都贴着便签,写着“白祁喜欢”。
他还是每天去湖边坐着,只是身边多了个小盒子——是他用木头让的,上面刻着鸢尾花,和白祁衬衫上的暗纹一样。盒子里放着他每天画的画,还有他收集的东西,每一样都标着日期,像一本日记,记录着没有白祁的日子。
有天下午,他正在湖边画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叮铃”的声音——是风铃的声音,和民宿门口的风铃一模一样。他猛地回头,以为是白祁回来了,可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他低下头,看着画纸上两个牵手的小人,眼眶忽然红了。他想起白祁消失前,在他耳边说的话:“等我,顾渊。”他说会等,可他怕,怕等得太久,会忘了白祁的样子,忘了他的声音,忘了他身上的味道。
他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发抖。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雪松香,混着艾草的清苦和可颂的甜香,像白祁从背后抱住他时,身上的味道。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发像雪一样白,正笑着朝他招手,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揉碎的星星。“顾渊,我回来了。”
顾渊愣在原地,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他看着那个人,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他想跑过去,可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步。
那人走过来,蹲在他面前,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泪。指尖的温度很暖,像他记忆里的样子。“怎么哭了?是不是不想我回来?”
顾渊摇摇头,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攥着,生怕一松手,他又会消失。“不是,我想你,很想很想。”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才回来?”
白祁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尾弯成月牙。“我去了另一个世界,遇到了很多事,不过我一直想着你,想着要回来找你。”他指了指顾渊的风衣内袋,“我的花瓣还在吗?”
顾渊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内袋里拿出那片向日葵花瓣。花瓣已经有点干了,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一直在,我每天都带着。”
白祁接过花瓣,放在手心,又从自已的口袋里拿出一颗红色的宝石——是血心宝石,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你看,我把它带来了,我们可以一起把它放在玫瑰旁边,好不好?”
顾渊点点头,牵着白祁的手,站起身。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白发泛着金芒,像一幅画。他们一起走向花海深处的白玫瑰,白祁把血心宝石放在玫瑰旁边,顾渊则把那片向日葵花瓣放在宝石上。
“这样,玫瑰就不会凋谢了,我们也不会分开了。”白祁靠在顾渊怀里,声音温柔。
顾渊紧紧地抱住他,鼻尖埋进他的发里,闻着熟悉的雪松香,终于笑了。“嗯,不会分开了。”
那天晚上,他们又去了篝火晚会。玛莎老板娘看到白祁,高兴得哭了,拉着他的手,给了他很多烤串;林溪和陈阳也回来了,他们听说顾渊一直在等白祁,都笑着说“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
篝火旁,顾渊牵着白祁的手,跟着节奏轻轻摇晃。白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说:“顾渊,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好不好?种很多玫瑰,养一只猫,每天一起去买可颂。”
顾渊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月光:“好,都听你的。”
夜风带着玫瑰的香气,风铃“叮铃”作响,篝火的光映在他们脸上,暖融融的。顾渊知道,不管之前经历了多少磨难,不管以后还会遇到什么,只要身边有白祁,有这雾隐镇的阳光和玫瑰,有这永不消散的雪松香,就是最好的结局。
其实没回来,只是临走前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