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锈蚀的警报
林砚把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夹时,安全区的警报声第三次撕裂了黎明。
金属摩擦的尖啸裹着晨雾钻进临时掩体,她抬头看见东墙的探照灯灭了两盏,暗下去的区域里,数十只行尸正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它们的指甲在混凝土墙上刮出白痕,腐烂的胸腔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像极了她去年在废弃医院里听过的氧气瓶空转声。
加固右侧！它们要从缺口进来了！
对讲机里传来老周的吼声,背景音是斧头劈裂颅骨的脆响。
林砚抓起靠在身边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昨晚的墨绿色体液,凝固后像一层劣质油漆。
她踩着堆叠的沙袋爬上去,正好看见一只穿工装裤的行尸冲破了临时搭建的铁丝网,它的左臂齐肩而断,断口处的肌肉纤维还在抽搐,却直挺挺地朝着掩体后的伤员扑去。
让开！
林砚纵身跃下,斧刃带着惯性劈进那只行尸的太阳穴。她借着反作用力拔出斧头,转身又挡住另一只的扑击。
这只行尸的眼球挂在脸颊上,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她沾满血污的脸。她记得这种行尸,老周管它们叫迅捷型,比普通行尸快三倍,是上次净化行动后才出现的变异体。
林姐,西边也有动静！十七岁的小远举着霰弹枪跑过来,他的右手还在发抖,是……是‘聚合体’！
林砚心里一沉。聚合体是安全区给新变异行尸起的名字。
它们由数具行尸的躯体缠绕而成,像一团蠕动的烂肉,最可怕的是能喷出腐蚀性液体,上次有三个守卫被喷到后,皮肤在十分钟内就溃烂到见骨。她顺着小远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团黑色的肉球正缓慢地从树林里挪出来,表面还挂着未消化的衣物碎片。
去拿燃烧瓶！林砚朝弹药箱方向喊,老周,请求支援！西边出现聚合体！
对讲机里没有回应,只有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林砚心里不禁发紧,老周驻守的东墙是最危险的区域,难道已经……
她咬了咬牙,刚要冲过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烟雾里冲出来——老周的左臂无力地垂着,血浸透了他的迷彩服,但手里的砍刀还在不停地挥舞,身后跟着三个幸存的守卫。
东墙守不住了！撤到第二防线！老周的声音嘶哑,让伤员先进地下掩体！
林砚点头,转身组织幸存者撤退。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五个伤员正互相包扎伤口,其中一个断了腿的年轻人看见她,挣扎着要站起来：林姐,我还能打！
听话,先去掩体。林砚按住他的肩膀,这里有我们。她的目光扫过帐篷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银色的保温箱,里面装着安全区仅存的三支抗病毒血清——这是上个月探索队从市中心医院抢回来的,据说能暂时抑制病毒扩散,是现在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下传来。
掩体的入口处突然塌陷,烟尘中,三只迅捷型行尸冲了进来。林砚反应最快,一把将身边的伤员推到帐篷后面,自己举着消防斧迎上去。
她躲过第一只的扑击,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聚合体已经挪到了帐篷门口,一股黄绿色的液体正从它的顶端渗出。
小心！
老周突然扑过来,把她撞开。腐蚀性液体喷在老周的背上,他闷哼一声,衣服瞬间冒起白烟。林砚红着眼眶举起斧头,狠狠劈进聚合体的核心部位,那里是数具颅骨堆叠而成的脑袋,斧刃进去的瞬间,墨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快……带大家走……老周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血清……一定要保护好……
林砚点头,泪水混着血污流了下来。她扶起老周,和小远一起护送伤员往地下掩体跑。地下掩体的入口在安全区中心的废弃超市里,那里有一扇厚达十厘米的钢门,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跑过广场时,林砚回头看了一眼,曾经用来晾晒物资的绳子上,现在挂着十几具行尸的尸体,它们的脖子被拧断,是老周的标志性手法。
而东墙已经完全被行尸淹没,那面画着11号安全区的旗帜,正被一只行尸踩在脚下,渐渐被墨绿色的体液染成黑色。
第二章：地下的裂痕
地下掩体的钢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嘶吼声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林砚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掩体里有四十多个幸存者,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还有五个伤员。
小远正在清点物资,他手里的笔记本上记着：压缩饼干五十盒,矿泉水三十瓶,燃烧瓶二十个,子弹八十七发,以及三支抗病毒血清。
林姐,老周他……小远的声音带着哭腔,目光落在老周被腐蚀的背上。
林砚摇了摇头,从医疗箱里拿出纱布和碘伏。老周的皮肤已经溃烂到露出肩胛骨,黄色的脓水不停地渗出,他却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林砚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手指忍不住发抖。
她知道这种伤,上次被腐蚀的守卫活了不到三天,最后还是因为感染太严重,自己选择了体面。
别浪费物资了。老周突然开口,声音微弱,把血清留给更需要的人。
不行！林砚反驳,还有办法,我们可以出去找抗生素……
外面全是行尸。老周苦笑,而且‘聚合体’不止一只,刚才我在东墙看见,树林里至少还有三只。他顿了顿,看向掩体角落的一个中年人,老赵,你来说吧。
被叫做老赵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镜,脸色苍白。
他是安全区的研究员,曾经是市疾控中心的医生,也是唯一知道病毒来源的人。
他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后递给林砚：这是我昨天整理的资料,‘猩红病毒’的变异速度比我们想象的快得多,‘迅捷型’和‘聚合体’只是开始,下一个变异方向……可能是‘感知型’。
感知型小远好奇地问。
就是能通过声音和气味定位,甚至能绕过障碍物。老赵的声音发颤,而且它们的皮肤会变硬,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穿。
掩体里一片寂静,几个孩子吓得哭了起来,被家长赶紧捂住嘴。林砚看着笔记本上的草图,感知型行尸的头部画着一个巨大的耳朵,四肢粗壮,爪子像镰刀一样锋利。
她猛然想起上次在废弃工厂里,曾见过一只类似的行尸,当时它隔着三堵墙,却准确地找到了他们的位置,要不是老周及时引开,他们根本逃不出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问,她的丈夫昨天在守卫西墙时牺牲了,安全区守不住,外面又全是变异行尸……
还有一个办法。老赵突然说,市图书馆的地下有个秘密实验室,是我以前工作过的地方,那里有抗病毒血清的原液,还有能对付变异行尸的武器。但实验室的入口被封锁了,而且……他停顿了一下,那里很可能已经被行尸占领了。
林砚眼前一亮。如果能拿到原液,就能批量制作抗病毒血清,到时候不仅能治疗伤员,还能提高幸存者的抵抗力。她看向老周,老周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希望,我跟你去。
不行,你的伤……
我熟悉路线。老周打断她,而且我知道怎么避开‘聚合体’的攻击范围。他看向小远,你留在这里,保护大家,守住掩体。
小远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跟着去只会拖后腿。
林砚从物资里拿出两盒压缩饼干、两瓶水和五个燃烧瓶,又把三支抗病毒血清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这是目前唯一的存货,绝不能丢。
我们明天早上出发。林砚说,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深夜,掩体里的幸存者大多睡着了,只有几个守卫在轮流值班。林砚坐在老周身边,看着他背上的伤口,忍不住问：老周,你后悔吗当初如果没留在安全区,而是跟你家人一起去南方……
老周听闻后,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笑得很开心。我妻子和女儿,去年在‘大爆发’时失踪了。他的声音很轻,我留在安全区,就是想多救几个人,说不定哪天,她们也会被别人救下来。
林砚听了老周的话,心里不禁十分酸楚。她想起自己的弟弟,去年病毒爆发时,她正在外地出差,等她赶回来,家里只剩下一摊干涸的血迹。她之所以加入安全区的守卫队,就是想找到弟弟,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会找到的。林砚拍了拍老周的肩膀,她们一定还活着。
老周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只是安慰,但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暖意。
掩体外面,行尸的嘶吼声渐渐小了,只有偶尔传来的聚合体移动的声音,像远处的雷声,提醒着他们,危险从未离开。
第三章：图书馆的阴影
第二天一大早,林砚和老周便趁着行尸活动的低谷期,悄悄离开了地下掩体。
安全区已经完全被行尸占领,曾经的帐篷和掩体被推倒,地上散落着武器和衣物碎片,墨绿色的体液在地上汇成小溪,不断地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令人十分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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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走在前面,用消防斧劈开挡路的行尸尸体,老周跟在后面,虽然左臂不能动,但手里的砍刀还是紧紧握着。
往这边走。老周指着一条小巷,穿过这条巷子里的废弃便利店,就能到图书馆后面的停车场,那里有个通风口,是实验室的秘密入口。
林砚点头,跟着老周走进小巷。
便利店的玻璃门碎了一地,货架倒塌在地上,上面的零食包装被撕得粉碎。他们刚走进去,就听见二楼传来一阵响动。
林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爬上楼梯,二楼的角落里,一只迅捷型行尸正蹲在地上啃食什么,它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动静。
小心,它的听觉很灵敏。老周低声说。
林砚握紧消防斧,慢慢绕到那只行尸的身后。就在这时,那只行尸突然转身,朝着她扑过了过来,它的嘴里还叼着半只人手,血液还在沿着嘴角不断滴落,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疯狂。林砚侧身躲开,斧刃擦着它的肋骨劈过去,却只划开一道口子。
迅捷型的皮肤比普通行尸硬！老周提醒,攻击头部！
林砚点头,再次发起攻击。她故意露出破绽,引诱那只行尸扑过来,然后借着它的惯性,将斧刃狠狠劈进它的太阳穴。
这一次,斧刃完全没入,墨绿色的体液喷了她一脸。她强忍着恶心,拔出斧头,喘了口气,低头看向那只行尸啃食的东西。
是一件蓝色的校服,上面绣着市一中的字样,和她弟弟的校服一模一样。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蹲下身,颤抖着拿起那件校服。校服的口袋里,还装着一张学生证,照片上的男孩笑容灿烂,正是她的弟弟林墨。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手里的学生证被捏得变形。
林砚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愣在了原地,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林姐……老周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
林砚深吸一口气,把学生证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要带着弟弟的希望活下去,找到抗病毒血清的原液,救更多的人。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我们走吧。
穿过便利店,他们来到图书馆后面的停车场。停车场里停着十几辆废弃的汽车,大多已经被行尸破坏,只有一辆黑色的SUV看起来还完好。
老周指着SUV旁边的一个通风口：就是那里,打开通风口,沿着通道走五十米,就能到实验室的入口。
林砚走过去,用消防斧撬开通风口的盖子。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霉味。她打开手电筒,照了照里面的通道,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行。我先进去,你在后面跟着。她说。
老周点头,看着林砚钻进通风口。通道里布满了蜘蛛网,时不时有蟑螂爬过,林砚强忍着恶心,慢慢往前爬。
大约爬了五十米,她看见前面有一丝光亮,还有轻微的滴答声。她加快速度,爬出去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宽敞的走廊里,走廊两侧是实验室的房间,门大多已经被打开,里面一片狼藉。
老周,这里安全。林砚朝通风口喊。
老周爬出来后,捂着伤口咳嗽了几声。他看了看走廊里的标识,指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原液应该在那个‘冷藏实验室’里,门口有密码锁,密码是20230915,是病毒爆发的日期。
他们慢慢朝着冷藏实验室走去。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老周的咳嗽声。
就在这时,林砚突然停住脚步,她听见前面的房间里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门。
怎么了老周紧张的问道。
林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靠近那个房间。房间的门虚掩着,她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有一只聚合体,它正用身体撞击着一个金属柜子,柜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发出咚咚的响声。
里面有活人林砚小声问。
老周皱了皱眉：不确定,但‘聚合体’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柜子。我们得想办法引开它。
林砚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燃烧瓶。她拉开瓶塞,朝着房间里扔过去。
燃烧瓶落在聚合体旁边,火焰瞬间蔓延开来。聚合体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转身朝着门口扑来。
林砚和老周赶紧躲到走廊的拐角处,等聚合体冲过去后,他们迅速冲进房间。
房间里的金属柜子还在响,林砚走过去,发现柜子上有一把挂锁。她用消防斧砸开挂锁,打开柜子。
里面蜷缩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的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看见林砚,吓得浑身发抖。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林砚温和地说。
女孩抬起头,看了看林砚和老周,小声说：我叫苏晓,是……是这里的研究员助理。我躲在这里三天了,外面全是行尸……
你知道原液在哪里吗老周问。
苏晓点头：在冷藏实验室里,我知道密码。但……但那里有一只‘感知型’行尸,它的听觉特别灵敏,我们根本靠近不了。
林砚心下一沉,自觉形势严峻。
感知型行尸是他们最不想遇到的变异体,现在不仅要拿到原液,还要对付它,难度大大增加。她看了看老周,老周点头：我们得计划一下,不能硬闯。
苏晓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了林砚：这是冷藏实验室的布局图,里面有个通风管道,能直接通到原液储存柜旁边。但通风管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过去。
林砚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通风管道的入口在实验室的杂物间里,离感知型行尸的活动范围有十米远,只要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她看向老周：你和苏晓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原液。
不行,太危险了。老周反对,‘感知型’行尸很狡猾,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但你们的伤……
我没事。老周打断她,苏晓熟悉实验室的环境,让她跟你一起去,我在这里掩护你们。
林砚想了想,点头同意。苏晓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我知道怎么关闭实验室的警报系统,这样我们爬通风管道时,就不会发出声音。
他们制定好计划后,苏晓带着林砚来到杂物间。杂物间里堆满了实验器材,通风管道的入口在天花板上。苏晓搬来一个梯子,林砚爬上去,撬开通风口的盖子。里面黑漆漆的,她打开手电筒,慢慢爬进去。
通风管道里很窄,只能勉强容她爬行。她按照苏晓给的图纸,慢慢朝着原液储存柜的方向爬。
大约爬了二十米,她听见下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感知型行尸在巡逻。她屏住呼吸,趴在管道里一动不动,直到脚步声远去,才继续往前爬。
终于,她爬到了原液储存柜的上方。她撬开通风口的盖子,轻轻跳下去。
下面正好是原液储存柜,柜子上有一个电子锁。她按照老周说的密码,输入20230915,柜子咔嗒一声打开了。里面放着五个银色的保温箱,每个保温箱里都装着抗病毒血清的原液。
太好了！林砚小声欢呼,赶紧把保温箱装进背包里。
第三章：图书馆的阴影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只感知型行尸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它的头颅比普通行尸大一圈,两只耳朵像蒲扇一样耷拉在两侧,皮肤呈深灰色,坚硬得能看见凸起的筋络,正是老赵笔记本里画的模样。
林砚瞬间屏住呼吸,蜷缩在储存柜后面。她能听见那只行尸的呼吸声,粗重又浑浊,像是从生锈的风箱里挤出来的。
行尸停下脚步,巨大的耳朵微微转动,似乎在捕捉周围的声音。林砚紧紧攥着消防斧,手心全是汗,她知道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会被瞬间扑杀。
咚——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是老周扔出的金属罐头。感知型行尸的耳朵猛地转向声音来源,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冲去。
林砚趁机扛起背包,朝着通风管道的方向跑。苏晓已经在管道口等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
快上来！苏晓压低声音,急切的冲着林砚喊道,看着她到跟前了,便赶紧伸手把林砚拉进了通风管道。
两人顺着管道往回爬,身后传来感知型行尸愤怒的嘶吼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巨响,想必是老周在和它周旋。
林砚心里揪紧,老周的伤本就严重,根本不是感知型行尸的对手。她加快爬行速度,终于在杂物间的通风口处跳了下来,刚落地就抓起地上的砍刀。
老周还在里面！林砚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跑,苏晓赶紧跟上。
刚跑到实验室门口,就看见老周被感知型行尸按在墙上,行尸的爪子已经刺穿了他的右臂,墨绿色的体液顺着伤口往下流。
老周的脸涨得通红,手里的砍刀还在拼命抵着行尸的喉咙,却明显力气不支。
放开他！
林砚纵身跃起,将砍刀狠狠劈向行尸的后脑勺。刀刃撞在硬邦邦的皮肤上,只留下一道白痕,行尸吃痛,转身朝着林砚扑来。林砚侧身躲开,却被行尸的尾巴扫中腰腹,瞬间摔在地上,背包里的原液保温箱掉了出来。
保护原液！老周嘶吼着,用身体挡住行尸的攻击。行尸的爪子再次刺穿他的身体,这一次是胸口。老周咳出一口血,却死死抱住行尸的腿,不让它靠近林砚。
苏晓突然冲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浓硫酸——是从实验室的柜子里找到的。
她将浓硫酸朝着行尸的眼睛泼去,行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捂住脸,墨绿色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来。林砚趁机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劈进行尸的头颅。
这一次,斧刃终于劈开了坚硬的皮肤,深深扎进大脑。行尸的身体抽搐了几下,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林砚赶紧跑到老周身边,扶起他。老周的胸口不断冒血,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他看着林砚,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原液……拿到了吗
林砚点头,泪水滴在老周的衣服上：拿到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救大家。
不用了……老周摇了摇头,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带着苏晓……还有原液……去南方的安全区……那里有更多的幸存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塞进林砚手里,这是……我家的钥匙……如果……你见到我的家人……帮我……问声好……
话音刚落,老周的手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林砚紧紧攥着那把钥匙,泪水汹涌而出。苏晓在一旁默默流泪,她知道,又一个英雄离开了。
林砚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把老周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对着他鞠了一躬：放心,我一定会把原液送到南方,也一定会找到你的家人。
她捡起背包,拉起苏晓：我们走,不能让老周白白牺牲。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路过便利店时,林砚特意把弟弟的学生证拿出来,放在便利店的柜台上。
她希望如果有其他幸存者路过这里,能知道林墨曾经来过。走出小巷,阳光已经升到头顶,安全区的方向传来密集的嘶吼声,想必是更多的行尸聚集在了那里。
我们怎么去南方苏晓问,她的声音还有些发抖。
林砚指了指停车场里那辆黑色的SUV：老赵说过,那辆车的油箱是满的,我们可以开车去。
两人走到SUV旁边,林砚试着转动钥匙,幸好车没有坏,发动机顺利启动。
她把原液保温箱放在副驾驶座上,苏晓坐在后座,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朝着南方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行尸在路边游荡,废弃的房屋和车辆随处可见,曾经繁华的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
林砚握着方向盘,心里却充满了力量——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带着老周的希望、弟弟的牵挂,还有四十多个幸存者的未来,找到新的家园。
第四章：公路上的猎食者
SUV在公路上行驶了三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废墟变成了郊外的农田。林砚把车速放慢,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公路两旁的玉米地里,时不时有行尸的身影闪过,它们虽然速度慢,但数量多,一旦被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点饿了。苏晓从后座探出头,手里拿着半盒压缩饼干,林姐,你要不要吃一点
林砚摇了摇头：你吃吧,我得集中精神开车。她看了一眼油表,油箱已经快见底了,前面应该有个加油站,我们去那里加油,顺便找点水。
又行驶了二十分钟,一座废弃的加油站出现在眼前。加油站的顶棚一半已经塌了,加油机的外壳布满弹孔,地上散落着几具行尸的尸体,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
林砚把车停在加油站旁边,关掉发动机：我去看看情况,你在车里等着,锁好车门。
苏晓点头,把车门锁上。林砚拿起消防斧,慢慢走进加油站。
便利店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片狼藉,货架倒在地上,零食和饮料撒了一地。她在货架后面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行尸的痕迹,却在冰柜里找到了几瓶未过期的矿泉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她把矿泉水装进背包,刚要离开,就听见外面传来苏晓的尖叫。
林砚心里一紧,赶紧跑出便利店——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行尸正趴在SUV的车顶上,它的身体比普通行尸大两倍,手臂粗壮得能轻松捏碎车门,爪子上还挂着碎玻璃,正是老赵提到过的巨力型行尸。
放开她！林砚举起消防斧,朝着巨力型行尸冲过去。
行尸听见声音,从车顶上跳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它转过身,浑浊的眼睛盯着林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发起某种挑衅,然后猛地扑了过来。
林砚侧身躲开,斧刃擦着行尸的手臂劈过去,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巨力型行尸的皮肤比感知型还要坚硬。
行尸的拳头朝着林砚砸来,林砚赶紧趴在地上,拳头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
她趁机爬起来,绕到行尸的身后,用消防斧勾住行尸的腿,行尸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林砚赶紧跑到SUV旁边,打开车门,把苏晓拉了出来：快,去便利店！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跑进便利店,林砚用货架挡住门。巨力型行尸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便利店冲过来,一拳砸在货架上,货架瞬间变形,上面的商品散落一地。
林砚知道货架撑不了多久,她在便利店的角落里找了一圈,发现了一个灭火器——这是目前唯一能够使用的武器。
苏晓,你躲到冰柜后面！林砚拿起灭火器,拔掉保险销。
行尸再次砸向货架,货架彻底倒塌,门被打开。行尸朝着林砚扑过来,林砚按下灭火器的开关,白色的泡沫喷了行尸一脸。
行尸的眼睛被泡沫挡住,开始疯狂地挥舞手臂,林砚趁机绕到它的身后,用消防斧狠狠劈进它的后脑勺。
这一次,斧刃终于劈开了皮肤,墨绿色的体液喷了出来。行尸的身体抽搐了几下,重重地倒在地上。
林砚如释重负,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消防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姐,你没事吧苏晓从冰柜后面跑出来,担心地问。
林砚摇了摇头,站起身：我们得赶紧加油,离开这里,刚才的动静可能会引来更多的行尸。
两人走出便利店,林砚打开SUV的油箱盖,拿起加油站的油枪,幸好加油机还能使用,油顺着油枪流进油箱里。
苏晓在旁边放哨,时不时看向公路的两端,生怕有行尸再过来袭击。
就在油箱快加满的时候,苏晓突然指着远处：林姐,你看！
林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公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车队,大约有五辆车,都是越野车,车身上画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是救援车队！
林砚的心里涌起一阵激动,她朝着车队挥手,大声喊：这里有幸存者！
车队慢慢靠近,停在SUV旁边。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他的肩上有一颗星徽,看起来是车队的队长。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队长问,他的声音很沉稳。
我们是从11号安全区来的,那里已经被行尸占领了。林砚说,我们手里有抗病毒血清的原液,想送到南方的安全区。
队长的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我们就是南方安全区派来的救援车队,专门寻找幸存者和抗病毒物资。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林砚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希望。她们终于不用再独自前行,终于找到了组织。
林砚把原液保温箱抱在怀里,跟着队长上了车队的第一辆车。苏晓坐在她身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车队重新出发,朝着南方的方向驶去。林砚靠在椅背上,看着怀里的原液保温箱,心里想起了老周、弟弟林墨,还有11号安全区的幸存者。
她知道,这只是旅程的一部分,未来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但只要有这些原液,有身边的同伴,就一定能到达南方的安全区,重建家园。
第五章：南方的曙光
车队行驶了两天两夜,终于到达了南方的安全区。
安全区建在一座废弃的军事基地里,周围有高达五米的围墙,围墙上布满了铁丝网和探照灯,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卫,看起来比11号安全区安全得多。
车队刚靠近,守卫就打开了大门,里面传来欢呼声——是其他的幸存者在欢迎他们。
林砚和苏晓跟着队长走进安全区,里面的景象让她们惊讶不已：街道两旁整齐地排列着临时搭建的房屋,孩子们在广场上奔跑嬉戏,老人们坐在长椅上聊天,还有人在田地里种植蔬菜——这里不像一个幸存者聚集地,反而像一个小小的社区,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这是我们的总指挥,李将军。队长把她们带到一座办公楼前,一个穿着军装的老人正站在门口等着她们。李将军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眼神很有神。
欢迎你们,英雄。李将军握住林砚的手,他的手很有力,我们已经收到了你们的消息,知道你们为了保护原液,付出了很多牺牲。
林砚把原液保温箱递给李将军：这是抗病毒血清的原液,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
李将军接过保温箱,递给身边的研究员：马上送去实验室,尽快批量制作血清。他转过身,对林砚和苏晓说,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明天我再给你们安排任务。
林砚和苏晓被安排住在一间干净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这是她们自从病毒爆发后,住过的最好的地方。苏晓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太累了。林砚坐在桌子前,拿出老周的钥匙和弟弟的学生证,放在桌子上。
老周,我们到南方了,原液也安全送达了,你可以放心了。林砚轻声说,弟弟,我会在这里好好活下去,也会帮老周寻找他的家人,你在天上要保佑我们。
第二天早上,林砚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打开门,是昨天的队长,他手里拿着一件迷彩服：李将军让你去会议室,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林砚穿上迷彩服,跟着队长来到会议室。会议室里坐着很多人,都是安全区的高层和研究员。李将军看见她,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坐吧,我们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将军,您说。林砚说。
我们的研究员已经用原液制作出了第一批抗病毒血清,但还需要进行临床试验。李将军说,你和苏晓是最早接触原液的人,而且有丰富的对抗行尸的经验,我们希望你们能加入临床试验小组,帮助我们测试血清的效果。
林砚毫不犹豫地答应：没问题,我愿意加入。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和苏晓一直在帮助研究员进行临床试验。他们给感染了病毒的志愿者注射血清,观察他们的身体反应。
令人高兴的是,血清的效果很好,大部分志愿者的病毒都得到了抑制,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一周后,李将军在广场上召开了全体幸存者大会。
他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支抗病毒血清,大声说：各位同胞们,我们终于有了对抗病毒的武器！这是林砚同志和苏晓同志,冒着生命危险从11号安全区带来的原液,也是无数英雄用生命换来的希望！
从今天起,我们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夺回我们的城市,重建我们的家园！
广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幸存者们挥舞着手臂,眼里充满了希望的光芒。林砚站在高台下,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老周的牺牲没有白费,弟弟的牵挂也有了着落。
大会结束后,苏晓走到林砚身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林姐,你看,这是我找到的。
林砚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笑得很开心——正是老周照片上的家人！这是……林砚惊讶地问。
我在安全区的登记处看到的,她们两个月前就来到了这里,现在住在东边的房屋区。苏晓笑着说,我们现在就去找她们吧,告诉她们老周的消息。
林砚点了点头,和苏晓一起朝着东边的房屋区走去。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林砚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只要她们团结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远处的天空,一轮红日正在升起,照亮了废墟之上的希望,也照亮了人类未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