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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拔掉了u盘。
门被推开。
傅承砚和乔佩云站在门口,看到书房里的我,都愣住了。
乔佩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姜月初,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抱着安安,缓缓站起身,将u盘不动声色地塞进口袋。
“风大,我进来关窗。”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乔佩云快步走到电脑前,迅速扫了一眼屏幕。
屏幕上是我刚刚打开的文件夹,还没来得及关。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傅承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眉道:“妈,怎么了?”
乔佩云立刻换上了一副受伤的表情,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承砚,她她竟然偷看我的隐私!这些都是我工作的资料!”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你的工作资料,就是如何一步步算计我,如何把我塑造成一个疯子?”
傅承砚的脸色沉了下来,“月初,别胡说八道。快跟妈道歉。”
“道歉?”我笑了,“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乔佩云见我不上套,眼珠一转,忽然捂住心口,一脸痛苦地倒向傅承砚。
“我我不行了承砚,我心口疼她要气死我”
傅承砚立刻慌了,手忙脚乱地扶住她,“妈!您怎么样!”
他转头对我怒吼:“姜月初!你满意了?你非要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才甘心吗?”
我抱着安安,一言不发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你要去哪!”傅承砚在我身后喊。
我没有回头。
“去一个,没有恶魔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带着安安,住进了一家酒店。
我把u盘里的内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越看,心越冷。
乔佩云的恶,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不仅给我下药,p图造谣,甚至还联系了一个私家侦探,调查我的父母和朋友,试图找出可以攻击我的“黑料”。
幸运的是,我的过往清清白白,她一无所获。
但那种被人从里到外窥探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没想到,我的公众号,竟然慢慢火了。
很多和我一样,曾经在家庭关系中感到窒息的妈妈,在我的评论区里,找到了共鸣和力量。
我从一个被“神仙婆婆”光环笼罩的、失语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可以为更多人发声、给她们带去力量的人。
这天,我带着安安在公园玩。
安安已经会走路了,摇摇晃晃地追着鸽子跑,咯咯地笑。
阳光洒在他身上,像个小天使。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久违的,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月初,是我。”
是傅承砚。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沉稳了许多,“你过得很好。”
“是的。”我看着不远处奔跑的儿子,笑了,“我们过得很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那就好。”
“我下周就要出国了。去进修,可能,几年都不会回来。”
“嗯,祝你顺利。”
“月初,”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当年的事,我知道道歉没有用。我只想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的人生,也谢谢你,把安安教得这么好。”
“也谢谢你,让我有机会,重新做人。”
“傅承砚,”我说,“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你自己。人生的路,终究是自己走的。”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那再见了,月初。”
“再见。”
挂了电话,我看到安安跑累了,正张着小手,朝我扑过来。
我蹲下身,稳稳地接住了他。
他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妈妈,爱!”
“妈妈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