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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有一瞬间的呆愣。
裴昭昭的话在耳中嗡嗡作响，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为什么，昭昭？”
“我把命全权交给了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你却要我变成个残废？”
“没了半边脸和眼睛，我还算什么京圈太子！”
裴昭昭在沈彻的怒吼和沈父的逼视下瑟瑟发抖。
情急之下，她把矛头对准了我：
“彻哥，都是云星阑！”
“她不能嫁给你，就对你下了毒手，把你害成了这副模样！”
她恶毒地剜着不远处的我，“她现在来医院，不就是特意来看你笑话的吗？”
“云星阑，我跟你拼了！”
沈彻撕心裂肺地吼着，眼前却只有无边黑暗，只能无能狂怒。
我站在离他十步远的距离，不让他的脏血溅到：
“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觉得我非要嫁给沈彻？我还没这么空，会为一个跟我毫不相关的人浪费时间。”
我看着这对狼狈相拥的狗男女，语气戏谑：
“而且，有你裴昭昭在，还需要我花力气害他？”
“你！”
裴昭昭气急，“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彻哥一中毒你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又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对我有敌意？”
“你敢说不是因为想嫁进沈家当少夫人！”
这话一出，沈彻像鬼一样的脸上浮上讥讽的得色。
我背后贺霆铮站的地方，温度却骤然下降了几度。
我顾不上背后，只像看小丑一样看裴昭昭：
“你想攀高枝，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像你一样没皮没脸。”
“我要不是对可怜之人心怀悲悯，又怎么会有天生佛骨？”
我故意把“可怜之人”咬重了些，快意地欣赏沈彻瞬间垮塌的脸色。
眼看她还要再闹，我却耐心告罄。
故意抬手看了眼表，我对沈父说：
“恕我直言，再耽搁下去，沈少爷这条命恐怕是真要交代了。”
沈父神色一凛，挥手让十几个保镖按住沈彻。
不顾他杀猪般的惨叫，要把他押进手术室。
“等等。”
一直沉默的贺霆铮突然出声。
他俯身凑近手术床上满脸污血的沈彻，危险低语：
“沈彻，你不会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凉薄浅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希望你从手术室出来，还能有个人样。”
沈彻惊恐地瞪大眼睛，苍白地挣扎，却被强压着进了手术室。
裴昭昭被沈父堵上嘴，五花大绑丢在手术室门口：
“阿彻如果有事，我就让你陪葬！”
裴昭昭眼里满是恐惧，蜷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我在手术室不远处坐定，却被身旁的人搂着往旁边挪了挪。
贺霆铮面色自然：“那离空调口太近了，女孩子不要坐在太凉的地方。”
我眯着眼看他：“想问什么？”
贺霆铮眼底溢出散漫的笑意：“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我想问，”他带着了丝不易觉察的小心翼翼，
“你第一时间赶到沈家，不是因为心怀悲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