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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哭嚎着,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我给你做牛做马,求你发发慈悲!”
我放下茶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当初,你纵容他和林轻柔苟合,骂我是妒妇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现在来求我,晚了。”
我转身回府,吩咐门房。
“送客。”
后来我去看望慕容澈。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还是对我笑了笑。
“让你受惊了。”
我摇了摇头,为他掖好被角。
他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灼。
“晚卿,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我抽出手,脸上有些发烫。
“等你伤好了再说。”
慕容澈的伤,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沈聿的案子也查清了。
他买凶伤人,罪证确凿,被判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定北侯府被查抄,家产充公。
沈家,彻底败了。
沈聿被押送出京那天,下着倾盆大雨。
囚车经过朱雀大街,街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无数的烂菜叶和臭鸡蛋雨点般砸向他。
他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形容枯槁,哪里还有半分定北侯的风采。
老夫人跟在囚车后面,跌跌撞撞,哭得撕心裂肺。
“聿儿!我的儿啊!”
囚车在我的茶楼下停了片刻。
沈聿抬起头,穿过重重雨幕,看到了站在窗边的我。
“苏晚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端起茶杯,朝他遥遥一敬,然后将杯中茶水,倾倒在地。
尘归尘,土归土。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慕容澈伤好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向皇上求娶我。
皇上大悦,当即赐婚。
婚礼办得盛大而隆重,我再次穿上嫁衣,这一次,是为了我自己。
洞房花烛夜,慕容澈掀开我的盖头,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晚卿,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执起我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从今往后,有我在,再没人能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心中一片安宁。
婚后,慕容澈对我极尽宠爱。
他支持我打理苏家的生意,甚至将他名下的产业也交给我。
我们一起看账本,一起品新茶,一起在月下散步。
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
我偶尔会想起沈聿。
想起五年前,那个执着我的手,说要此生不负的少年将军。
也会想起那个说做鬼都不放过我的落魄侯爷。
但爱也好,恨也罢,都早已被时间冲刷得干干净净。
一日,我在御花园散步,看到一个老宫女在角落里打盹。
我身边的宫人低声说:“娘娘,那是从前定北侯府的老夫人,侯府败落后,不知怎的就进了宫,在浣衣局干些粗活。”
我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也有跪着求别人的一天?
我登上凤仪宫最高的楼阁,俯瞰着整个紫禁城,以及这万里江山。
身边是爱我的丈夫,膝下有可爱的儿女,身后是强大的家族。
我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至于那些妄图将我拖入深渊的人,他们早已化为尘土,不值一提。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沈聿,若有来生,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