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沉寂,选择了沉默的陈闲,江玉枝这个小妮子,可真是不简单。
看来以后对她得多加留意了。
“啊,老鼠!”
突然,江玉枝指向门口,一头撞进陈闲怀里。
“哪有老鼠”
被她冷不防这么一喊,陈闲懵了,转目望去,也没看到什么老鼠。
江玉枝雾里看花的明亮眸子,微微轻抬,柔情似水。
楚楚动人:“如果你愿意再创立一方根基,届时你就有两个家了,你不想有两个家吗……”
陈闲喉咙微微滚动:“你……?”
江玉枝轻锤他胸口:“你懂的!”
陈闲:“……”
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还不懂,那他就是脑袋被门挤了。
可问题是,今天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的野心和控制欲似乎都有点大啊。
不会是想把他陈闲牢牢掌控在手里,继而掌控整个天下吧?
学习吕雉???
当然,抛开她的野心不谈,还有老李在呢。
老李只是年纪大了,不是挂了,她现在这么做对得起老李吗?
陈闲突然开始有些同情老李了。
虽然老李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压榨过村里不少人,但好歹他现在也是陈闲手下。
出于“朋之妻不可欺”的原则。
陈闲还是对她下了逐客令:“李夫人请回吧,老李还在峡谷那边忙活呢,这样做,对他不好。”
“老李老李!你心里就只有老李!”
江玉枝突然哭了,一把推开陈闲,就跑了出去。
陈闲揉着额头。
哭笑不得。
一大清早就遭遇这样的事,也就是他这个人还将原则,要不江玉枝这么主动,早就被他给砸了桩子。
陈闲是要做大事的人。
他并非不近女色,但相比之下,有比女色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壮大势力。
来到桌前,本打算喝杯降温凉白开。
还没入口。
房门就再次被推开了。
换上了一身布衣的陆仙宁,此刻站在门口,仍然是那么动人。
陆仙宁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正欲踏过门槛,视线落到陈闲那有些发红得脸上,不由好奇偏头:“陈闲,你怎么了?”
陈闲急忙坐下,以掩盖尴尬:“没什么,可能屋子里……有,有点热吧。”
“热吗?”陆仙宁不明所以,来到一旁坐了下来,玉手托着下巴,星月明眸闪动着万般好奇:“你是不是还在想什么计策,把脑袋想红温了?”
“没有,不至于!”
陈闲端起一碗凉白开仰头灌了下去。
陆仙宁却是追着他发问:“那你在想什么,想你的小婢妻?”
陈闲:“没。”
陆仙宁撅了噘小嘴:“好吧,对了,村里的人为啥都叫你大牛哥?”
陈闲脑袋上飘过三道黑线,只得隐喻解释:“就是有的人吧,生来可能有些地方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这不太一样呢……你可以理解为……变异。”
陆仙宁更听不懂了,大大的眼睛写满疑惑:“何为变异?”
陈闲一拍脑门:“就是鹤立鸡群,独树一帜。”
他是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越解释,越跑偏。
苏格兰情调,都要变成苏格兰调情了。
陈闲话锋一转,看向陆仙宁:“这些天你在村里住得可还习惯?”
陆仙宁温婉如玉,回应:“还好。”
她并不会像江玉枝那样主动。
灵韵闪动的眸子,偷偷瞄了陈闲一眼,旋即说道:“陈闲,你一定要守好玉沟村,争取一战成名,受到朝廷封赏……”
陈闲皱眉:“我为何要朝廷封赏?”
陆仙宁:“难道你不想加官进爵吗。”
加官进爵……
格局小了。
陈闲自不会在她面前,道出野心:“我其实就是个俗人,只想在这乱世寻一处安身立命之地罢了。”
噗!
陆仙宁掩嘴失笑。
这种鬼话,她可不信。
陈闲直视着她,神色突然严肃:“陆老板,现在咱们算是朋友了吧?”
陆仙宁:“嗯。”
陈闲:“那,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陆仙宁捏了捏裙角,美目轻抬,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房门突然“哐”一声被推开了。
三儿闯进来,吓得陆仙宁当场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急道:“暗哨回报,平阳山大批马匪已进入玉丰县!”
玉沟村的暗哨,早就已经被陈闲拓展到玉丰县那边了。
听闻此言,陈闲面色凝重:“多少人,何时去的?”
三儿拄着双膝,大口喘气:“七、七百多骑……今天早上进去的!”
七百多骑!
陆仙宁面色惊变:“倾巢出动?!”
陈闲:“没错。”
北狄大军固然威胁最大,但平阳山马匪也断然不容小觑。
七百多骑。
这就算放在军中,也是不小的规模。
倾巢出动……现在陈闲只盼望着那群马匪是去和北狄厮杀的,而非投敌,就好。
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
玉丰县衙,如今仍是徐天养坐守,只不过他从武朝官员投身到北狄傀儡了。
此事引起县内广泛不满。
奈何苟活下来的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全境沦陷,他们能够活下来都已是不易,哪儿还敢反抗县衙呢?
“老爷!”
“老爷,平阳山的兄弟们来了!”
赵师爷连滚带爬冲进大堂。
听闻此话,徐天养大喜,立刻随他出门相迎。
府衙门前,主街道上,七百余骑浩浩荡荡,气势逼人。
这些平阳山马匪,个个怒目凶相。
就算周围几个北狄兵士瞧见,都不敢上前招惹。
为首马匪,和徐天养相貌上明显有三分神似,但其鹰顾狼视之相,却让人足以胆寒。
“拜见四爷!”
府衙衙役们,齐身跪地。
待徐天养随赵师爷出门,望着马背上那傲然于天的兄长,顿时泪目:“四哥,你可算是来了呀……”
哭着上前,扶徐天年下马。
“看你这副怂样,没出息!”
徐天年有些鄙夷,踩稳地面,上去就踹了徐天养一脚。
徐天养环顾四周,小声说道:“四哥啊,现在咱们燕州全境沦陷,你可千万别乱说话,待会儿我带你去见樊於、樊柯二位将军,你就好好向他们投诚。”
徐天年傲目睥睨。
回头看了眼兄弟们,阴翳冷笑:“那是自然~”
说着。
先随徐天养去府衙里取出十几坛好酒,七百余兄弟们喝爽了,这才重新上马。
“走吧,带我们去见樊将军。”
徐天年淡淡说道。
徐天养闻言大惊:“别啊,你随我前去就行,带这么多人恐怕不妥……”
二当家洪满奎这时发话:“没什么不妥的,投诚嘛,总得让人家见识见识咱们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