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器厂的后门离开。
陆云筝与张强的手里多了两包红糖,两包白糖,还有三个暖壶。
董村喜孤家一人,吃住都在单位,工厂的福利全都赞了下来。
看着不少用工业票才能买的日用品。
陆云筝最后还是选了三个暖壶。
毕竟马上到冬天了,这玩意比较实用。
上山打猎,或者上山拉柴火,回家能喝上一口热水,那种幸福感绝对是后世体会不到的。
三个暖壶,一个自己留着,一个送给老丈人,还有一个他想着给知青点的那个女知青周敏送去。
小孤家村地处边境,条件艰苦,下放来的大多都是身份有问题的知青。
但有那个从辽省来的女知青周敏却不一样。
这还是全村的女知青全部要求返城,只有她非要留村后才说的实话。
知青下乡,选择来这么艰苦的地方大多都是被迫。
只有她主动要求,为的就是离戍边的亲哥近一点。
当然,陆云筝也是想要借着这层关系,跟边防那边建立交流。
毕竟这边距离边境比较近,边防每年都会查几次边防证。
枪支也由边防管理,相对来说比较严格。
想要合法的拿枪上山打猎,边防发的持枪证是必不可少的。
要不被抓到,抓去挖矿都是小事,要是被当成克格勃给直接毙了。
(克格勃就是老毛子的间谍)
张婉莹一家都要受到牵连。
从木器厂出来,两人又去了一趟供销社。
他们手上没有啥票,兜里揣着五十块钱巨款也买不了啥。
除了买了几个玻璃瓶外,就全当凑热闹了。
不过最后张强还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生活票。
偷偷买了一个蛤蜊油,也不知道要送给谁。
只不过,在走出供销社后,张强一眼就看到了胡同内卖棉被的妇人。
“姐夫,咋还有卖被子的?正好给姐换一床新被子被?”
陆云铮抬眼那么一扫。
回手就给张强一个脖溜子。
“那块不是卖被子的,那是卖肉的!”
“卖肉?那是同行呀!”
张强说着,依旧好奇的打量着。
直到陆云铮跟他小声的解释玩,这才依依不舍的朝着通勤车站走去。
要说东北农村,过冬就等于猫冬。
冷了少点苞米秸秆,或者去山上拉柴火。
饿了就吃积攒的口粮,或者晾干的山菜。
就算日子过得不好,也总归饿不死。
但县城里贫苦人家,冬天说是炼狱也不为过。
买不起煤,吃不起饭,所有一切都要花钱用票。
家里没有男人的,只能抱着被褥在街边拉生意。
不远处,两个脸上都是伤的小伙子一直跟着陆云筝两人。
见识过张强的拳头,这两人肯定是不敢在露头了。
不过这个年代,越是有文化的心眼子越多。
在这帮小年轻心中,吃过的亏就没有咽下去的道理。
总要知道陆云筝两人是那个屯子出来的。
看着陆云筝两人上了去大孤家村的班车。
两人急忙跑到售票处查看起来。
这时候的通勤车并不是点对点,跟城市的公交车比较像。
是跑整个线路的。
“三哥,大孤家村的班车就路过五个村子,还好不算多,咱一个个找过去,总能找到!”
“嗯呢,回去就跟咱拜把子大哥说一声,操他奶奶的,还能被两个山炮给收拾了,
不过那小子是真几把壮,差点没给我把隔夜饭打出来。”
。。。。。。。
从小孤家村口下了车。
陆云筝让张强先拿着暖壶和白糖红糖先回家。
自己则朝着水井边的知青点走去,准备将暖壶送给张敏。
此时的村子依旧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村长村支书虽说都不在家,但三个大队的生产队长依旧带着大家去庄稼地里收秸秆。
不少还没有离队的男知青也跟着去赚工分。
男人一天一般十个工分,女人八个工分,十二岁到十六岁的孩子五个工分。
到了十六岁就可以赚成年人的工分了。
只有少数的女知青嫌弃农活累,工分少,自己留下来在知青点缝鞋垫子啥的做手工换工分。
陆云筝刚走进知青点的院子。
女知青的房间内就穿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都说三个女人能顶一百只鸭子,这一个大通铺上住十多个女人。
简直比唱戏还要热闹!
“呦,外面来男人了,都来看看这事谁的姘头!”
没等陆云筝窍门,屋内一声尖锐的女声就吸引了所有女知青的注意。
“林丹,是你的姘头不?你又勾搭哪个村里的小伙了?”
“滚一边去,王莹是不是你那地方又痒痒了,找个能干的小伙,没给你屁股撞肿呀!
哎呦!这小伙还别说真帅气!”
“我可没有你骚,再说我还要跟我马哥一起返城呢!”
男男女女一起下乡七八年。
总能擦出点不一样的火花。
而且这年代的年轻人看起来思想保守,但行动上可花的很。
就这几句差点没给重生来的陆云筝造一个跟头。
“哎!你不是房前的小陆么?你找谁呀?”
女知青队长林丹扭着小腰打开房门。
接着靠在门边,看着陆云筝帅气的模样舔了舔嘴唇。
前世的他沉默寡言,很少跟家以外的人接触。
只是听婶子们说女知青点是鸨子房。
如今这么一看,就连知青队长都这番模样。
还别说真有那个感觉。
“你好同志,我找一下周敏。”
“哎呦!还学会说你好了呢?装的人模狗样的。”
林丹说这,还想用手指勾一下陆云筝的下巴,不过被陆云筝下意识的躲掉了。
这才白了一眼陆云筝,哼了一声后说道:“周敏有人找!”
要知道陆云筝手里可是拿着一个崭新的暖壶。
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一听到周敏的名字,知青点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带着疑惑走了出来。
“同志你好,你找我?有事么?”
周敏声音十分有力,腰板儿挺得倍儿直。
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干净整洁,往那一站就有一股子飒爽的劲儿头。
与其他知青的模样格格不入。
而且她并没有拿着针线,而是拿着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看书已经飞边子的模样,一看平日里就没少翻。
“你好周敏同志,我是张婉莹的老公,前几天是你把我媳妇送到卫生所的,
我媳妇让我给你送个暖壶,感谢一下你。”
陆云筝肯定不能直接说送暖壶,套近乎。
这样有点太突兀了。
而且去边防申请持枪证还不着急,怎么也要多大点猎物,弄个撅把子再说。
“啊!你是婉莹妹子的老公?”周敏一听到张婉莹,脸色瞬间露出笑容。
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有那带有棱角的脸,这一笑起来还别说另有一番美好。
“你说婉莹妹子客气啥,那都是举手之劳,什么暖壶啥的,真不用,
从我来了婉莹妹子就一直跟我一组,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陆云筝闻言一愣,说真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媳妇跟周敏关系这么好。
不过关系是关系,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周敏同志,这个暖壶是新的,你一定要收下,要不我回去跟媳妇也没法交代。”
陆云筝说这,直接讲暖壶塞到周敏怀里。
周敏想要拒绝,不过女人在锻炼,力气也没有男人的大。
特别是在拒绝的时候,用布包裹起来的两个“累赘”还撞到了陆云筝的手上。
最后只能红着脸目送陆云筝离开。
然而,屋内的女知青可接受不了这种理由。
要知道,全知青点,七八年了就只有林丹有一个暖壶。
这还是他的马哥用半年工分换来的。
可周敏就给张婉莹背到卫生所,人家就感谢的送来一个暖壶?
都没等周敏拿着暖壶进屋。
林丹略带挑衅的幽幽说道:“哎呦,那玩意肯定是镶金边了,要不睡几宿才能换一个暖壶呀,还是跟你婉莹妹子一起伺候那小帅哥了?”
“我镶不镶金边你管不着,不过你那肯定烂了吧!天天晚上去钻苞米地也不知道害臊!”
“你!!!”
“滚,别来惹我!”
知青点瞬间鸦雀无声。
而此时的周敏完全不再理会差点被气死的林丹。
自顾自的开始烧热水,顺便还拿出点松针清洗一下。
准备泡点松针茶水,一边看书一边享受休闲的午后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