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韩秘书摸了摸鼻子,心道这开场白整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旅游胜地呢。
接驳车一路往北,层层密林退开,露出一栋巍峨的建筑。
飞扶壁,修长束柱以及玫瑰窗,典型的哥特式风格。
而下了车,步行进入后,又是另一番景象。
科技感十足的大厅内,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甚至有数架无人机在上下穿梭,运送着材料。
他们搭乘上电梯,光影流转间,平稳抵达。
电梯门一打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立刻迎了过来。
鼻梁高挺且鼻尖突出,胡须茂盛,很显然是个高加索人。
这类人的骨子里多多少少都刻着些高傲,何况身为著名心理研究所前院长,德里克教授有着自傲的资本。
而今天,接待员2号有幸见到了他最卑谦的一面。
“尊敬的傅先生,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无法与您见面,没想到,荣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我真的很高兴”
为了表现诚意,德里克特意学了两句中文,虽然临场发挥时饶舌又生硬,效果不太佳。
好在傅阴九完全不在意,他只点了下头,淡淡道:“开始吧。”
洁白的房间里,有一张舒适的躺椅。
“请坐。”德里克抬手示意,然后转身去做准备工作。
他的助理端上一只马克杯,轻轻搁置在扶手旁的茶几上。
“请喝水。”
傅阴九朝杯子里瞥了眼,没有颜色,似乎只是一杯温白开。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打算用这杯药,对我做什么?”
德里克动作一顿,回过身时,脸上多了一丝尴尬。
“傅先生,您太紧张了,我怎么可能伤害您呢,这只是一种辅助手段,能帮助像您这般意志格外坚定的人,更好地进入到最放松的状态”
“我不接受催眠,换种方法。”傅阴九直截了当地打断,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德里克教授站在原地,满脸为难。
“可这是最有效、也是最柔和的心理疗法。”
“我不可能安心地在别人面前处于半昏迷中。”
事实上,要不是医院方面查不出什么,情况又确实诡异,傅阴九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心理学。
即使他是这座研究院最大的幕后投资者。
他只相信他自己,和源源不绝地金钱。
德里克教授纠结半天,妥协了。
他立刻叫人安排相关仪器,傅阴九躺在那里,坦然地接受各种电极贴片。
“会有一定的痛感,傅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做?”
“继续。”
两小时后,傅阴九走出洗手间。
水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往下滑,湿漉漉的睫毛低垂,掩住微红的眼眶。
那是生理性的条件反射,没有半分脆弱感。
韩弈恭敬地递上毛巾,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够原地消失。
因为他刚刚一不小心,知道了关于老板的一个大秘密。
偌大的会议室内,只有三个人。
德里克神色凝重,眼底却跳跃着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