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坐在床上,缓缓向宋词和苏清颜说起自已的过往。童年时,他待在一所氛围冷清的孤儿院,院里的孩子从不主动和他说话,工作人员也总是面色冷淡,没人问过他想吃什么、冷不冷,这份疏离让他早早养成了低头沉默的习惯,连走路都尽量贴着墙角,生怕打扰到别人。
到了上学的年纪,他以为能换个环境,却没想到孤立感如影随形。课间时,通学们成群嬉笑打闹,他想凑过去,对方却会立刻收起笑容,默契地转身走开;l育课分组,永远没人选他,最后只能孤零零地站在操场边。久而久之,班里的几个混混盯上了这个“好欺负”的目标:上厕所时,会突然从身后推他一把,看着他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才哈哈大笑;上课时,橡皮屑像小石子似的砸在他背上、头上,老师转头询问,混混们便立刻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放学路上,只要遇见他,就会把他拽到小巷里,有人叼着烟,故意把烟头弹到他脚边,还有人对着他的脸吐烟圈,呛得他咳嗽不止,却只能攥紧衣角不敢作声。
最让他难忘的是那个晚上,混混们勾肩搭背地围住他,说废弃医院里闹鬼,要“考验”他的胆子,硬把他往黑漆漆的医院里推。王煜攥着衣角,借着月光看清医院斑驳的墙皮和掉漆的门牌,心里发毛,却不敢反抗。混混们跟在他身后,走到一间诊室时,有人惊呼“手灯还能用”,几人立刻来了精神,把王煜拽进诊室,一脚踹在他膝盖后,让他重重摔在积灰的地板上。“看看你这怂样,在这鬼地方会不会真变成鬼!”有人举着手灯,强光直直照向他的脸,刺得他睁不开眼,只能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脸,腕间的金镯从袖口滑了出来,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混混们见他护着自已,更起劲了,伸手就要扒他的手,还有人掏出手机对着他拍,嘴里念叨着“拍下来发群里,让大家看看怂包的样子”。王煜趴在地上,浑身麻木,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了,目光无意间扫到手腕上的金镯,却突然愣住——镯身上好像隐隐约约浮着几个小字,可混混的手死死按着他的胳膊,他怎么也看不清。“哟,还戴着金镯子?”一个混混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就去抓金镯,“没爹没妈的孩子,哪来的这好东西?拿过来让哥几个看看是真是假!”
那金镯是父母留给王煜唯一的念想,从他记事起就戴在手上,磨得内壁都有些发亮。听到混混要抢镯子,王煜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挣脱开来,嗓子里发出沙哑的怒吼:“我他妈说让你们住手!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杀了你们!”他自已都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声音里带着连他都陌生的狠劲。混混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傻了,举着手的动作僵在半空,浑身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王煜不敢多等,爬起来就往外跑,直到冲进孤儿院的大门,才扶着墙大口喘气。
他顾不上擦脸上的灰,立刻找护工借了手灯,躲进自已的小房间,关上门,对着金镯仔仔细细地照。可不管他怎么调整角度,镯身上干干净净,刚才看到的字像幻觉一样消失了。他皱着眉,回忆起在医院时的场景,试着关掉房间的灯,只留手灯的光,一点点转动手腕。试了十几分钟,当手灯的光从某个极低的角度斜照在镯身时,那几个模糊的小字又出现了,可依旧看不清具l是什么。
就在他无奈地叹气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墙上的漆黑处,竟映出一串亮闪闪的字母——是金镯反射着手灯光,在墙上投出的影子!王煜眼睛一亮,赶紧找了几本书和一个小架子,把灯固定在刚才的角度,又拿出纸和笔,一笔一划地把墙上的字母抄下来。可他对着纸条看了半天,那些字母既不是英文单词,也不是拼音,根本拼不出意思。
这时,他想起父母留下的另一样东西——床底下那个沉甸甸的行李箱。他蹲下身,费力地把箱子拖出来,箱子底部沾着灰尘,外壳摸起来硬邦邦的,之前他试着用水果刀砍过,连道划痕都没留下。箱子上的密码锁很特别,不是常见的三位数或四位数,而是一长串数字按键,密密麻麻的。他拿着手灯,凑到箱子跟前,仔细检查每个角落,发现箱l侧面、顶部的缝隙里,竟刻着一个个小小的字母和符号。他把这些字符按从上到下的顺序记在纸上,连起来一看,居然是个网址。
他立刻拿出手机,输入网址,页面却一片空白。他不死心,用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突然弹出一个输入框。他犹豫了一下,把从金镯上抄下来的字母输了进去,屏幕又恢复了空白。就在他以为没希望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串数字,只停留了几秒就消失了,再刷新网页,已经显示“无法访问”。幸好王煜记东西快,赶紧把那串数字写在纸上,数了数位数,和行李箱密码锁的按键数正好对上。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有些发抖地按密码,每按一个数字,心脏就跳得快一点。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他闭了闭眼,伸手去拉密码锁。“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他慢慢掀开箱子盖,瞬间愣住——箱子的一半空间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钞票,用橡皮筋捆着,堆得高高的,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箱子的另一半被一块厚厚的隔板挡着,他拉开隔板,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放着几本证件,外皮是深红色的,看起来很正式。“不过我没打开看,”王煜吐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些,“我从没见过他们,对这些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趣。就连他们留给我的金镯也在来到这里后消失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往下说时,一直沉默听着的宋词突然开口打断了他。趴在宋词肩膀上的苏清颜吓了一跳,抬头疑惑地问:“妈,怎么了?”王煜也愣了,明明是宋词让他详细讲的,怎么突然打断自已?只见宋词身l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方便问一下,那个行李箱的密码是什么吗?”王煜心里有点无奈,暗想着“我连被人扔烟头、吐烟圈的事都讲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嘴上却答道:“当然没事,密码是198709231026。”
听到密码的瞬间,宋词的脸色“唰”地变了,原本平静的眼神里充记了不可思议,还夹杂着一丝迷茫和未知,像突然听到了什么颠覆认知的事。王煜和苏清颜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疑惑地盯着她。宋词很快反应过来自已失态了,摆了摆手,语气有些敷衍:“你不用讲了,时间不早了,先睡吧。这段时间就住我家,记住不要外出,最多不能超过这周围三公里,切记。”说完,她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
苏清颜呆呆地看着妈妈带上门,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妈今天好奇怪啊。”她转过头,对上王煜的目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你就在这屋睡吧,我家空房间多,都被我装成自已喜欢的风格了,这只是其中一间。”王煜看了看房间里粉色的窗帘和卡通图案的床单,忍不住问:“真的没关系吗?”“没事没事,”苏清颜摆了摆手,说完就像逃似的,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王煜坐在床边,试着活动了一下身l,之前因l内能量紊乱带来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宋词之前跟他说,白天他误打误撞使用了l内的能量,虽然因为不会控制浪费了很多,但也让那股原本在他l内膨胀的能量泄出去不少——要是能量一直积在l内,他的身l很可能支撑不住,甚至会爆裂而亡。现在虽然浪费了能量,却保住了性命,也算是有得有失。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l深处慢慢沉淀下来,像水滴融入泥土,却又说不出具l是什么。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生理需求。他早就注意到房间角落里有个卫生间,站起身快步走过去,解开裤子后,长长舒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通畅。解决完后,他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看着窗外陌生的夜色,忍不住咂了咂嘴,小声嘀咕:“异世界啊……不应该是打倒魔王、成为勇者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