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林晚,在我意外身亡的头七那天,亲手挖开我的坟。
她没拿走我的骨灰,而是撬走了我那块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墓碑。
后来我才知道,她用我的墓碑,给她那个半身不遂的新欢,打了一张全世界最舒服的床。
第1章
三年后,我回来了。
地点是滨海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云顶阁,我前妻林晚和她的现任丈夫赵康,正在这里为他们的宝贝儿子举办三周岁生日宴。
场面搞得很大,名流云集,香车宝马几乎堵死了上山的路。
所有人都以为三年前那场离奇的海上风暴,已经把我,陈家最后的继承人陈默,连人带魂一起卷进了太平洋底。
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外套,站在宴会厅金碧辉煌的大门口,像个走错了地方的管道工。门口的保安上下打量我几眼,眼神里的鄙夷不加掩饰,伸手就把我拦住了。
先生,这里是私人宴会,请出示您的请柬。
我没理他,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女人身上。
林晚,我的好前妻。
她今天穿着一身高定亮片长裙,画着精致的妆,正笑意盈盈地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接受着宾客的祝福。她身边的轮椅上,坐着她的丈夫赵康,一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如今却只能靠轮椅代步的废人。
那孩子,眉眼间有七分像我。
三年前,我死的时候,林晚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所有人都说,陈家这根独苗,没了。
可现在看来,我的种,活得挺好。
只是,他不姓陈,姓赵。
我心里那股压了三年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我拨开保安的手,径直往里走。
哎!你干什么的!保安急了,伸手就来抓我的胳膊。
我反手一拧,那人高马大的保安痛得嗷嗷叫,整个人被我按在了地上。动静不小,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音乐停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林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当她看清我的脸时,那份僵硬瞬间变成了惊恐,血色从她脸上褪得一干二净,手里的香槟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陈……陈默她声音发颤,像是见了鬼。
轮椅上的赵康也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射出难以置信的光。
我一步步走过去,脚下的高级手工地毯软得像踩在云上,可我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林晚和赵康的心尖上。
好久不见啊,老婆。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哦不对,现在该叫赵太太了。怎么,看见我,很惊喜
林晚抱着孩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你不是已经……
死了我替她把话说完,笑得更开心了,托你的福,命硬,阎王爷不收。在外面流浪了几年,这不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我的目光转向她怀里的孩子,那孩子也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这孩子,长得真不错。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
林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躲开:你别碰他!
赵康反应过来了,他驱动着电动轮椅挡在林晚身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陈默,你还活着,很好。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
离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赵总,你现在躺的这张床,睡得还舒服吗
赵康的瞳孔猛地一缩。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我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我问你,用我的墓碑给你打的床,睡起来是不是特别安神呐!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雷,在人群中轰然炸响!
墓碑打的床
所有人都懵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荒唐。
林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最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当年我死后,陈家的长辈们用一整块传家的金丝楠木给我立了块碑,就安葬在陈家的私人墓园里。那块木头,是爷爷当年花天价从海外拍回来的,说是能安魂定魄,价值连城。
可我的头七刚过,那块墓碑就不翼而飞了。
当时陈家的产业被赵康和林晚联手吞并,树倒猢狲散,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人能想到,那块墓碑,竟然被林晚撬走,给了她当时还是情夫的赵康!
赵康因为一场车祸,脊椎受损,下半身瘫痪,从此夜夜被剧痛折磨,难以入眠。林晚不知从哪听来的偏方,说金丝楠木做的床能镇痛安神,于是就打起了我墓碑的主意。
她亲手挖了我的坟,撬走了我的碑,找人打成一张床,送给了她的新欢。
这件事,是他们两人之间最丑陋,也最隐秘的秘密。
现在,被我当着全滨海市名流的面,赤裸裸地揭了出来!
赵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胡说八道!保安!把他给我扔出去!
几个保安立刻围了上来。
我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猛地往天上一扬。
照片雪花般散落,飘在那些宾客的脚下,桌子上,甚至酒杯里。
照片的内容,是高清的监控截图。
画面里,林晚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口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亲自指挥着两个工人,用撬棍和铁锤,一点点地把我那块刻着名字的墓碑,从坟头上撬了下来!
还有几张,是那块木頭被运进一家木工作坊,被切割,被打磨,最后成了一张雕龙画凤的大床的全部过程记录!
铁证如山!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人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林晚和赵康。震惊、鄙夷、厌恶、难以置信……
天啊,这是真的吗竟然有人会去挖前夫的坟
太恶毒了吧!用人家的墓碑做床亏他们睡得着!
这赵康不是号称商界新贵吗怎么这么缺德
林晚浑身发软,几乎站不住,她怀里的孩子被这压抑的气氛吓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赵康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就是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扫过林晚,最后落在了那个哭泣的孩子身上。
我的床,我的公司,还有……
我的儿子。
赵康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猛地瘫倒在轮椅上。
林晚更是尖叫一声,死死地抱住孩子
你休想!他是我的儿子!是赵康的儿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她歇斯底里地吼道。
是吗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最近的一张餐桌上,这里有份亲子鉴定报告,你要不要当着大家的面,亲自验证一下
林晚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看着那份文件,如同看着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三年前,她设计那场意外,以为我必死无疑。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以安心地带着我的儿子,我的家产,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怎么也想不到,我还活着。
更想不到,我会以这样一种决绝而惨烈的方式,撕开她伪善的面具,将她钉在耻辱柱上。
陈默……林晚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你放过我吧……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情分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你挖我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的情分你用我的墓碑给你男人做床的时候,怎么没念着我们的情分
我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被那群人追杀,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差点被鲨鱼啃了的时候,你在哪我在孤岛上像野人一样活了三年,每天都想着怎么回来报仇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你们在享受着我的一切,花着我的钱,住着我的房子,还睡着我的……墓碑。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剜着他们的心。
赵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脸色憋得通红,呼吸急促,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林晚慌了,也顾不上我了,赶紧去拍他的背。
赵康一把推开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冷眼旁观,没有丝毫同情。
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不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活着,活在无尽的恐惧、羞辱和痛苦里。
我看着周围那些曾经对我阿谀奉承,在我死后又立刻转投赵康门下的所谓朋友、伙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惊恐。
我缓缓地扫视全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天,只是个开始。
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亲手拿回来。
所有背叛过我,伤害过我的人,我也会一个一个,亲自找上门。
说完,我不再看那对狗男女,转身,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宴会厅。
门外,夜凉如水。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陈默,欢迎回家。
这场复仇的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知道,林晚和赵康不会束手就擒。赵康在滨海市经营多年,根基深厚,黑白两道都有他的人。他们很快就会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然后对我展开疯狂的反扑。
但那又怎样
在那个被遗忘的孤岛上,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部老旧的按键手机,按下了唯一的联系人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
少爷,都办妥了
嗯,福伯。我看着山下城市的万家灯火,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告诉他们,陈家的狼,回来了。
……
宴会厅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宾客们哪还顾得上吃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奋又惊恐地讨论着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
陈默竟然还活着!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林晚也太不是东西了,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简直闻所未闻!
赵康这回脸可丢大了,估计明天整个滨海市都要传遍了。
赵康被气得当场中了风,口眼歪斜,被紧急送往医院。
林晚抱着啼哭不止的儿子,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面对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知道,她和赵康的好日子,到头了。
那个她以为温顺如羊,可以被她随意拿捏的男人,如今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恶狼。
而她,就是他名单上的第一个猎物。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他回来了!陈默回来了!对,你没听错!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再死一次!这一次,必须死透!
挂掉电话,林晚看着怀中儿子那张酷似陈默的脸,眼神逐渐变得阴狠和决绝。
陈默,既然你非要回来送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第2章
我离开云顶阁后,没有回家。
陈家老宅已经被赵康和林晚霸占,那里现在是龙潭虎穴。
我去了福伯给我安排的一处安全屋,一间位于老城区的普通民房,毫不起眼。
福伯是我父亲当年的司机,也是陈家最忠心的老仆人。三年前陈家倒台,他被赵康的人打断了一条腿,赶了出来。这三年,他一直隐姓埋名,靠捡破烂为生,却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我的下落。
我能活着从那个孤岛回来,全靠福伯动用陈家最后剩下的一点人脉,找到了一艘愿意出海的渔船。
屋子里,福伯已经给我准备好了热饭热菜。
少爷,先吃点东西吧。他看着我风尘仆仆的样子,老眼里满是心疼。
我点点头,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福伯,我不在的这三年,辛苦你了。
福伯摆摆手,叹了口气:只要少爷你还活着,比什么都强。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我扒了两口饭,沉声问道:赵康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刚得到消息,赵康在宴会上被你气得中了风,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福伯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活该!这都是报应!
中风我冷笑一声,便宜他了。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赵康这种人,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林晚呢我又问。
她带着孩子回了陈家老宅,我的人看到她打了个电话,情绪很激动,估计是在安排人手对付你。福伯的表情变得凝重,少爷,赵康在滨海市的势力不小,尤其是暗地里,他养了一帮亡命之徒。你这次回来,一定要万分小心。
我明白。我放下筷子,眼神变得锐利,他有他的人,我也有我的底牌。
我看着福伯,一字一句地说道:福伯,是时候把我父亲当年留下的那支‘暗棋’,叫醒了。
福伯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精光。
少爷……你确定吗那是老爷留给你保命的最后手段,一旦动用……
没有回头路了。我打断他,赵康和林晚,必须死。陈家的一切,也必须拿回来。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父亲陈雄,当年在滨海市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深知商场如战场,人心险恶,所以在明面上的商业帝国之外,还秘密培养了一支只忠于他自己的力量,代号暗棋。
这支力量,由各行各业的精英组成,有律师,有黑客,有杀手,也有潜伏在各个要害部门的内线。他们是陈家最锋利的剑,也是最坚固的盾。
父亲意外去世后,这支力量就进入了休眠状态,钥匙,就掌握在我手里。
我之所以敢一个人回来,凭的就是这张王牌。
好!福伯重重地点头,眼神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我马上去联系他们!三年了,这帮小子估计也等得不耐烦了!
福伯离开后,我独自坐在房间里,脑子里飞速地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赵康和林晚的商业帝国,看似固若金汤,实际上却是建立在吞并陈家产业的基础上,根基不稳。我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的死穴,然后一击致命。
赵康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身体。他半身不遂,全靠各种昂贵的药物和医疗设备续命。一旦他的资金链断裂,他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而林晚,她最大的软肋,就是我的儿子,陈安。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想让他继承赵家的一切。只要我能把孩子抢回来,就等于抽走了她的主心骨。
我的计划很简单:
第一步,经济上搞垮赵康。
第二步,精神上摧毁林晚。
第三步,夺回儿子,清理门户。
正思索间,我的老旧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的男人声音。
陈默给你一个小时,到城西的废弃码头来。一个人来。否则,就等着给你那个老仆人收尸吧。
我心里一沉。
福伯出事了!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而且直接就找到了福伯!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呵呵,暂时还活着。对方阴恻恻地笑道,但你要是敢耍花样,或者报警,我保证,你会看到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是个陷阱,一个专门为我设下的陷阱。
他们知道福伯对我的重要性,知道我一定会去。
但我别无选择。
我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黑色的旅行包,拉开拉链,里面是一堆拆解开的零件。我迅速地将它们组装起来,一把Q的出现在我手中。
在孤岛上的三年,我不仅学会了生存,更学会了杀人。
我将Q别在后腰,换上一身黑衣,戴上帽子和口罩,走进了夜色里。
城西废弃码头。
海风腥咸,吹得仓库的铁皮门哐哐作响。
我独自一人,走进了指定的仓库。
仓库里,灯光昏暗,十几个手持钢管砍刀的壮汉,将福伯绑在一张椅子上,堵住了嘴,团团围住。
福伯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挨了打。
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刀疤脸男人,坐在一个油桶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看到我进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你就是陈默胆子不小,还真敢一个人来。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心里迅速评估着敌我实力。
对方十五个人,都有武器。而我,只有一把Q,和七发子弹。
放了他,我跟你们走。我声音沙哑地说道。
放了他刀疤脸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陈默,你是不是在岛上待傻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刀尖挑起我的下巴。
赵总和夫人说了,要你死。不过在死之前,得让你好好爽爽。他眼神变得淫邪,听说你在岛上三年没碰过女人放心,哥几个今天让你一次玩个够……不过,是你被我们玩。
周围的壮汉们发出一阵哄笑。
被绑在椅子上的福伯,急得呜呜直叫,拼命地摇头。
我的眼神,在那一刻,彻底冷了下来。
你们,都该死。
话音未落,我猛地出手!
快如闪电!
我一把抓住刀疤脸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
刀疤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蝴蝶刀脱手飞出。
我顺势夺过刀,反手一划,冰冷的刀锋瞬间划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
刀疤脸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睛瞪得滚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一个箭步冲到福伯身边,割断了绳子。
福伯!走!
开火!给我弄死他!一个反应过来的壮汉嘶吼道。
然而,他们没有Q。
而我,有。
我将福伯护在身后,掏出后腰的,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Q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刚才叫嚣得最凶的那个壮汉,眉心中弹,仰天倒下。
砰!砰!砰!
我连续开Q,每一Q,都精准地命中一个敌人的要害。
仓库里瞬间乱成一团,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那些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亡命之徒,此刻在我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男人,竟然是个如此恐怖的杀神!
七发子弹,打倒了七个人。
剩下的人彻底吓破了胆,怪叫着四散奔逃。
我没有追,因为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些小喽啰。
我扶起惊魂未定的福伯,他的嘴唇都在哆嗦。
少……少爷,你……
福伯,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带着福伯,迅速离开了码头。
我知道,今晚之后,林晚和赵康,再也不敢把我当成一个只会动嘴皮子的废物了。
他们会动用更强大的力量来对付我。
而我,也该让我的暗棋,正式登场了。
回到安全屋,我立刻拨通了暗棋的联络电话。
我是陈默。
老板,我们等您很久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冷静而干练的女声。
她是暗棋的指挥官,代号皇后。
皇后,我需要你帮我做三件事。我沉声说道。
第一,查清楚赵康所有的黑色收入来源和洗钱渠道,我要最完整的证据链。
第二,入侵林晚所有的电子设备,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和那个孩子有关的。
第三,帮我准备一个新的身份,我要进入赵康的公司。
我要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他们的心脏。
收到。皇后言简意赅,三天之内,给您答复。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冰冷。
林晚,赵康。
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了吗
这场狩猎,现在才真正开始。
第3章
三天后,皇后那边传来了消息。
效率高得惊人。
老板,赵康的资料已经发到您的加密邮箱了。皇后的声音依旧冷静,他的‘康盛集团’,就是一个巨大的洗钱机器。这些年,他通过海外的皮包公司,至少转移了上百亿的黑钱。所有的证据,包括银行流水、秘密账本的电子版,都在里面。
干得漂亮。我毫不吝啬我的夸奖。有了这些东西,赵康就必死无疑。
林晚那边呢
也已经监控上了。她最近很恐慌,请了二十四小时的保镖保护那个孩子,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不过我们的人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细节。
说。
林晚每个月十五号,都会秘密去一趟城郊的‘静心疗养院’,而且是瞒着赵康去的。
疗养院我皱起了眉头。
是的,我们查了疗养院的资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赵康的前妻,苏晴,就住在那家疗养院里。
苏晴!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
苏晴是赵康的结发妻子,也是陪着他白手起家的女人。据说在赵康事业最顶峰的时候,苏晴突然得了精神病,被赵康送进了疗养院,从此销声匿迹。
没过多久,赵康就和林晚搞到了一起。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苏晴运气不好,现在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你的新身份也办好了。皇后继续说道,康盛集团正在招聘一名司机,我已经把你的资料递上去了,明天直接去面试就行。
好。
结束通话后,我立刻打开了加密邮箱。
看着里面那一桩桩触目惊心的罪证,我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赵康,你的死期到了。
第二天,我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按照皇后的指示,来到了康盛集团。
面试很顺利。
或者说,根本就没面试。
人事部经理看到我的资料后,直接就让我去体检,然后上班。
显然,暗棋的力量已经渗透到了这家公司的内部。
我的工作,是给康盛集团的一位副总开车。这位副总叫王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好色贪财,是赵康的心腹之一。
开车的第三天,机会就来了。
王海晚上有个饭局,喝得酩酊大醉,在车上跟我吹牛。
小李啊……嗝……你知道我今天陪的是谁吗是市里管金融的张处长!嗝……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公司……嗝……下个月又有几十个亿的贷款要下来了!
只要把这位爷伺候好了……赵总说了……给我包个大红包!
他醉醺醺地拍着我的肩膀,浑然不知自己口中的赵总,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我把他送回家,等他睡死过去后,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微型设备,复制了他手机里的所有信息,然后将一个U盘,悄悄地放进了他的公文包里。
U盘里,是赵康犯罪证据的阉割版,只有一小部分,但足以引起警方的注意。
做完这一切,我悄无声息地离开。
第二天一早,滨海市的财经新闻就炸了锅。
康盛集团涉嫌巨额非法洗钱,警方已介入调查!
集团多名高管被带走,董事长赵康因病正在接受监视居住!
消息一出,康盛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短短一个小时,就蒸发了近百亿市值。
合作商纷纷解约,银行停止放贷,整个康盛集团,瞬间陷入了瘫痪。
我坐在司机休息室里,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嘴角微微上扬。
这才只是开胃菜。
赵康被限制在医院里,插着呼吸机,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
而林晚,则彻底慌了神。
她没想到我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她疯狂地打电话,想找人疏通关系,却发现以前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都对她避之不及。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这就是现实。
就在林晚焦头烂额的时候,我给她送去了第二份大礼。
我匿名给她寄去了一份资料。
资料里,是赵康和他的前妻苏晴的结婚照,以及苏晴在精神病院里被虐待的照片,还有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直指当年苏晴被精神病的真相——是赵康和林晚联手,给她下了慢性毒药,才导致她精神失常!
而那家所谓的静心疗养院,根本就是一座人间地狱!
林晚之所以每个月都去,不是去看望苏晴,而是去给疗养院的院长送封口费,确保苏晴永远都不能开口说话!
我就是要让林晚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在我面前都无所遁形。
我要让她活在恐惧里。
果然,收到这份资料后,林晚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皇后传来的监控视频里,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砸东西,像个疯子一样尖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鬼……有鬼……陈默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见苏晴浑身是血地来找她索命,梦见我从坟墓里爬出来,掐住她的脖子。
她的精神,在我的步步紧逼下,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我该去见见我的儿子了。
我利用司机的身份,很轻易就拿到了陈家老宅的安保系统图纸和巡逻时间表。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
老宅里,灯火通明,但气氛却压抑得可怕。
十几个保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
但在我这个从孤岛上锻炼出来的生存大师面前,这些所谓的专业保镖,跟木桩没什么区别。
我轻易地绕开了所有的监控和守卫,潜入了二楼的儿童房。
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
我的儿子,陈安,正安静地睡在婴儿床上。
他长得那么像我,尤其是那双紧闭的眼睛,和挺翘的鼻子。
我的心,在那一刻,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我的血脉,是我陈家唯一的根。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眼眶有些湿润。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林晚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站在床边的我时,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陈……陈默……她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缓缓转过身,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别吵醒他。
林晚的嘴唇哆嗦着,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回来拿属于我的东西。我一步步向她走去,她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将她圈在墙壁和我之间,低头看着她惊恐的眼睛,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林晚,你怕吗
她拼命地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怕就对了。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森然说道,挖我坟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不会杀了你,那样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是怎么样一点一点,被我亲手摧毁的。
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里,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说完,我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身后,传来林晚压抑到极致的,崩溃的哭声。
我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我彻底击溃了。
接下来,该轮到赵康了。
第4章
赵康被监视居住在滨海市最好的私立医院的顶层VIP病房里。
这里守卫森严,除了医护人员和警方,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但对我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皇后早就给我准备好了一切。
我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叫李伟的护工,负责照顾一位住在赵康隔壁病房的植物人富商。
我的机会,在三天后的一个深夜。
这天晚上,医院的电路突然出现了故障,整个VIP楼层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备用电源虽然很快启动,但中间有将近一分钟的空档期。
而这一分钟,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我利用这短暂的黑暗,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赵康的病房。
病房里,赵康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两个负责看守他的警察,正拿着手电筒,紧张地检查着四周。
我像一只壁虎,无声地贴在天花板的阴影里,完美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等他们检查完,放松警惕后,我从天花板上悄然落下,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赵康的床头。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支装有特殊药剂的注射器。
这种药剂,不会致命,但它能让人的神经系统产生极大的痛苦,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你的骨髓。
最关键的是,这种痛苦,任何仪器都检测不出来。
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个安静躺在床上的中风病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在经历着怎样的人间地狱。
我将药剂,缓缓地推进了他的输液管里。
做完这一切,我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推着我的植物人病人在走廊里散步。
经过赵康病房时,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骚动。
奇怪,病人各项生命体征都很平稳,为什么会全身痉挛,冷汗直流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但又说不出话来……
快!去叫专家来会诊!
我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了赵康那张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知道,是他回来了。
是那个被他害死的陈默,回来向他索命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推着轮椅,缓缓离开。
赵康,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盛宴吧。
这只是第一道菜。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晚上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给赵康注射一剂特制的药剂。
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精神也彻底垮了。
他开始出现幻觉,总说看到我站在他床边,对他狞笑。他拼命地想向医生和警察求救,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像一只濒死的野兽。
所有人都以为他因为中风,导致了精神错乱。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是幻觉。
这是折磨,是报应。
而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给他看的几段视频。
那天晚上,我再次潜入他的病房,将一部手机,放在了他的眼前。
手机里播放的,是林晚的画面。
第一段视频,是林晚抱着孩子,和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在别墅的泳池边嬉戏打闹,那个男人,是她新请的健身教练。
第二段视频,是林晚将公司仅剩的一笔流动资金,转到了一个海外的秘密账户上,那个账户,户主是她自己。
第三段视频,是林晚和她的律师在商量,如何在你死后,合法地继承你所有的遗产,包括你留给前妻苏晴的那一份。
视频播放完毕,赵康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呼吸急促得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不惜背信弃义,谋害发妻,抢夺兄弟家产所得到的一切,到头来,都只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那个他曾以为深爱着自己的女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只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嗬……嗬……
赵康的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他挣扎着,似乎想从床上坐起来。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赵康,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得罪了我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你就安心地去吧。你的公司,你的钱,你的女人,还有我的儿子,我都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说完,我将一支装有高浓度钾离子的注射器,刺入了他的输液管。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瞬间变成了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和警察蜂拥而入。
而我,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赵康死了。
官方的结论是,突发性心力衰竭,抢救无效。
没人会怀疑到一个小小的护工身上。
赵康的死讯传出,整个滨海市都震动了。
一个商业巨子的时代,就此落幕。
而他的葬礼,办得冷冷清清。
除了几个公司元老,再没有其他人前来吊唁。
林晚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站在灵堂前,脸上没有半点悲伤,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以为,赵康死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一切,从此高枕无忧了。
她太天真了。
就在葬礼结束的第二天,警方的调查组和银行的清算组,同时找上了门。
赵康留下的,不是金山银山,而是一个负债上百亿的烂摊子,和一堆足以让她把牢底坐穿的犯罪证据。
林晚所有的资产,包括那栋陈家老宅,全被冻结查封。
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阔太太,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而我,则以陈家唯一合法继承人的身份,通过福伯和暗棋的运作,将那些本就属于陈家的产业,以极低的价格,重新收购了回来。
我成了康盛集团,不,现在应该叫新陈氏集团的董事长。
我搬回了陈家老宅。
那天,我坐在曾经属于父亲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的落日。
福伯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我的桌上。
少爷,都办妥了。林晚因为参与洗钱和商业欺诈,被判了十五年。她的名下,已经没有任何资产了。
嗯。我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个孩子……福伯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已经派人把他接回来了,以后,他叫陈安。我看着桌上我、父亲和母亲的合照,轻声说道,爸,妈,我把陈家的根,给你们找回来了。
福伯欣慰地笑了,眼角泛起了泪花。
对了,少爷。福伯像是想起了什么,皇后那边传来消息,说在调查那家疗养院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
苏晴……赵康的前妻,她根本就没有疯。福伯的表情变得古怪,疗养院的医生说,她这些年,一直很清醒。只是,她在装疯。
我愣住了。
装疯
一个正常的女人,为什么要在精神病院里,装疯这么多年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苏晴,绝对不简单。
或许,在赵康和林晚这条线上,我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福伯,备车。我站起身,眼神变得凝重,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苏晴。
我倒要看看,这个能让赵康和林晚都栽了跟头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第5章
静心疗养院,坐落在滨海市最偏远的西郊。
这里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一座与世隔绝的监狱。高墙,电网,穿着白色制服的保安,眼神里都透着一股麻木和冷漠。
我表明身份后,在院长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苏晴的病房。
那是一间朝北的小单间,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腐朽混合的怪味。
苏晴就坐在窗前的一张椅子上,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身形消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病号服。
苏女士,有人来看你了。院长小心翼翼地说道。
苏晴没有任何反应。
院长对我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陈董,您看……她的情况就是这样,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我们也是没办法。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院长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帮我们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苏晴。
我拉过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苏女士,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开门见山。
苏晴依旧没有反应。
我也不着急,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没疯。你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报仇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赵康死了。林晚也进去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
我可以把你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我只有一个条件。
我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三年前,那场所谓的海上风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觉得,我当年的意外,没有那么简单。
林晚虽然恶毒,但她没那么大的能量,能调动气象武器,制造一场精准的海上风暴。
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而苏晴,作为赵康的枕边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苏晴缓缓地转过了头。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布满了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智慧和……恨意。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沙哑地开口了,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你就是陈雄的儿子
是。
呵呵……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讽刺,陈家的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一样的自负,一样的……愚蠢。
我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晴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刀,直刺我的内心,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斗倒了赵康和林晚,就是最终的胜利者了
我告诉你,你错了!
你和我,我们所有人,从一开始,就都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我的心猛地一沉。
谁的棋子
苏晴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
你父亲,陈雄。他才是那个藏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我父亲已经死了!
死了苏晴笑得更厉害了,眼泪都笑了出来,是啊,他‘死’了。就像你当年一样,他也给自己安排了一场完美的‘意外’。
赵康,林晚,甚至你,都只是他金蝉脱壳计划里的一环!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父亲……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他的车冲进了江里,尸骨无存!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苏晴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平静,你以为赵康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吞并陈家的产业你以为林晚一个弱女子,哪来的胆子去挖你的坟
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在背后默许,甚至推动的!
他早就厌倦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想换一种活法。但他不能就这么走了,陈家这么大的产业,总要有一个人来接盘,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于是,他选中了最有野心,也最愚蠢的赵康。
他一步步地引诱赵康,让他和林晚勾搭上,让他以为自己能取代陈家。而你,就是他送给赵康的投名状。只要你‘死’了,赵康才能彻底放心,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家的产业上。
而他自己,则可以带着陈家真正的核心资产,那些你们谁都不知道的秘密财富,远走高飞,逍遥法外。
苏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无法相信,那个从小教我仁义礼智信,告诉我做人要正直的父亲,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他竟然为了自己的自由,亲手设计了这一切,牺牲了妻子,也牺牲了我!
那……那你呢我声音干涩地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苏晴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发现了秘密,却又不够聪明的女人。我无意中听到了他和赵康的密谋,我本想去揭发他,结果……就被他先下手为强,和赵康联手,把我送进了这个鬼地方。
他甚至威胁我,如果我敢把真相说出去,就让我这辈子都烂在这里。
所以,我只能装疯。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把这个秘密捅破天的人出现。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等来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冰冷。
我所以为的复仇,我所以为的胜利,到头来,竟然只是父亲棋盘上的一场闹剧。
我最大的敌人,不是赵康,不是林晚,而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他……他在哪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瑞士。苏晴说出了一个地名,他在那里有一个秘密的庄园,过着国王一样的生活。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该你兑现你的承诺了。苏晴平静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会的。
走出疗养院,我抬头看着天空,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以为我从地狱爬了回来,却发现自己只是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地狱。
我拨通了皇后的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我父亲,陈雄。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尤其是他在瑞士的下落。
老板……皇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您确定吗‘暗棋’的最高指令是,永远不能调查创始人。
我确定。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暗棋’唯一的主人。我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
是,老板。
三天后,我坐上了飞往瑞士的私人飞机。
福伯和陈安留在了国内。
这一次,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我要去找那个男人,问个清楚。
我要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瑞士,日内瓦湖畔的一座古老庄园。
风景如画,宛如仙境。
我父亲,陈雄,正悠闲地在湖边钓鱼。他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一些,但精神矍铄,丝毫没有传闻中亡者的颓丧。
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来了
你都知道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冰冷。
从你开始动用‘暗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缓缓地收起鱼竿,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我,你比我想象中,要成长得更快。
为什么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睛血红,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呢她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陈雄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母亲的死,是个意外。他叹了口气,但意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拘小节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所以,我就是你那个可以随时牺牲的‘小节’,对吗
陈默,你还太年轻,不懂得这个世界的残酷。陈雄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我给了你一条最好走的路,让你远离这些纷争,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但你却偏要自己闯回来。
你所谓的‘最好走的路’,就是让我在孤岛上自生自灭吗
那是一个考验。陈雄摇了摇头,如果你连那一关都过不了,说明你根本不配做我陈雄的儿子,死了,也不足惜。
我彻底心寒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亲情,血脉,都不过是可以用来计算和衡量的筹码。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来听你讲道理的。我从怀里,缓缓地掏出了那把Q,对准了他的心脏,我是来……清理门户的。
陈雄看着黑洞洞的Q口,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反而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
很好。有我当年的风范。这才像我陈雄的种。
他张开双臂,坦然地说道:开Q吧。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就能让你心里的坎过去,那就动手。
我握着Q的手,在微微颤抖。
杀了他
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可他,也毁了我的一切。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庄园的四周,突然涌出了数十名荷Q实弹的保镖,将我团团围住。
你以为,我真的会毫无防备吗陈雄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儿子,你还是太嫩了。
我惨然一笑。
是啊,我还是太嫩了。
我怎么会以为,他会束手就擒呢
放下Q,跟我回去。陈雄向我伸出手,只要你肯听话,陈家的一切,未来还是你的。我会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一个比我更冷酷,更无情的王者。
我看着他,缓缓地放下了Q。
但,我并没有交给他。
我将Q口,对准了我自己的太阳穴。
陈雄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干什么!
爸,你教我的最后一课,我学会了。我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棋子,要有棋子的觉悟。当这盘棋已经没有你存在的意义时,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离开。
我不会成为第二个你。陈家的罪孽,到我这里,就该结束了。
说完,我闭上了眼睛,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