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待云绮回话,云砚洲已先屈膝矮身,动作不见半分急切。
他掌心贴着云绮腰侧缓缓下移,最后稳稳托住她臀底,指节只轻轻一扣便将人抱离地面。
力道拿捏得恰好,既不让少女有半分晃荡不稳,指尖又始终贴着衣料,未曾越界碰半分软肉。
另一只手绕到她后背,指节微收,带着不容推拒却又温和的力道,引着妹妹抬手自然环住自己脖颈,她整个人便紧紧攀在他身前。
云砚洲抱云绮,从来不用横抱的姿势,总是这样像抱孩童一般正面托着,让妹妹只能这样紧紧攀在自己身前。
这样的距离最是微妙。
她伏在他怀里,胸口只隔着两层薄薄衣料,彼此呼吸的起伏、甚至心跳的节奏都清晰可触,亲密得仿佛要融在一起。
他垂眸时能看见她发顶的旋儿,她抬头时鼻尖几乎要蹭到他下颌,分寸卡得刚刚好。唯有那圈在她腰间的手、托着她的力道,让这份克制的边界里,漫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云砚洲直起身,托着臀的手始终平稳,迈步走向椅子的步子缓而直,周身还是那副端方持重的模样,唯有垂眸看她时,眼底深处藏着不为人所察的情绪。
落座时,他特意往后微靠,让云绮稳稳坐在自己腿上,轻轻贴着他的胸膛。像是用自己的气息将妹妹完完全全笼在怀里,声音却依旧是兄长的温和:“喜欢这样?”
“喜欢,”少女却全当是寻常的亲近,在兄长怀里轻轻拱了拱,语气还带着点撒娇的软,“还喜欢哥哥夸我是乖孩子。”
云砚洲脸上神色未变,眼底却沉了沉,漫开片晦涩。
他抬手抚上妹妹的长发,指腹轻轻蹭过发尾的软毛,动作慢得像在安抚小动物,淡淡道:“小纨做了什么事,还知道主动找大哥报备,当然是乖孩子。”
颜夕刚跟着周管家走到厢房门口,手往腰间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荷包没带。
她的荷包先前被云绮解下来放在桌边,她出门时忘了拿。
虽说那荷包里早空了,可上面挂着的小木葫芦是小时候师父亲手给她做的,先前抢钱的人只拿了碎银,把荷包扔还给了她,这物件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金贵。
颜夕忙跟周管家说了句“我回去取个东西”,便转身快步折了回去。
等站在云绮的屋门外,只见房门虚掩着,留了道指宽的缝,显然是方才门没关严。
她本想抬手叩门,可眼角余光先透过那道缝扫进了屋,整个人不由得倒吸口气。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偷看!纯粹是不小心看见的。
只见方才少女那位端方持重,温和而疏离的兄长,此刻正坐在窗边的椅上,将少女整个人拢在怀里,兄妹间姿态亲昵。
正愣神间,屋里传来云绮软乎乎的声音:“大哥,我渴了。”
下一秒,颜夕便看见云砚洲垂眸看着云绮,眼底的温和几乎要漫出来。他没松开圈着她的手,只抬起另一只手到桌前,端起那只描青的白瓷茶盏。
茶盏递到云绮唇边时,他动作顿了顿,指腹蹭过杯沿试了试温度:“慢点喝。”
少女微微仰头,唇瓣贴着杯沿啜饮,他便顺着她的动作,手腕轻轻倾着,指尖偶尔擦过她的唇角,也只当是无意。
月色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衣摆上,连空气中飘着的茶雾,都透着股旁人插不进去的亲昵。